“審訊未結束,任何當事人不得離場!來人!給本官攔住他!”
大理寺的衙役們聽了詔令,你看我我看你,對視一眼后,皆死死盯著地上的大理石面,沒有任何動作。
笑話。
誰敢啊?
來的禁軍都快有五千人了,腰上跨著的都是精刀鋼刃,他們這幾個拿著長棍當擺設的嘍啰,三個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其中一個。
他們上值是為了養家糊口,不是為了被抄家滅族來的。
別說是攝政王要走了。
就是攝政王今日一把火將大理寺給燒了,他們都不敢上前阻攔!
眾目睽睽之下,玄翼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
周大人又急又怒,卻不好直接發作,只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那邊的長姝公主。
這可怎么辦?
他們準備的目擊證人都還未上場,今日走了,明日攝政王還會來大理寺嗎?
長姝公主自然知道輕重,她在人群中拼命地尋找著連雍的身影,卻發現連雍不知何時,已離開人群,朝大理寺對面的茶樓里走去。
長姝公主見狀,心頭煩躁漸生。
她好好一場婚禮,被毀成這般模樣,若能得手也便罷了,卻偏偏竹籃打水一場,連口攝政王府的肉都沒咬下來,反而害的她和清川都成了京中的笑柄,三五年都無法厘清此事帶來的惡果。
她怎能不心生怨懟!
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云清川的衣袖,“清川,我們……”
下一刻,云清川已不管不顧地甩開她,朝著玄翼離開的方向追去。
不僅是他,反應過來的玄璟淵,也沖開內衛的阻攔,跟瘋了一樣,追上玄翼的腳步,一前一后的往長安街走。
百姓見狀,后退數米,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來。
直等這群貴人全消失后,才有那眼明心亮做投機生意的掮客,一邊拍著大腿,一邊準備回家拿銀子。
他身旁的妻子問他,“你做什么去?”
掮客比了噤聲的手勢后,在她耳邊小心翼翼道。
“商機啊。”
“趕緊跟上攝政王府的動靜,看看要下葬到哪塊山頭,攝政王府選中的山,必定是那風水寶地,即便百年之后用不著,也可以過段時間倒個手,高價賣給旁人啊!”
“頭發長見識短,說的便是你這等無知婦人,還不趕緊跟上!”
……
茶樓內。
云清絮也沒了興致。
等大理寺前的人潮散去后,她與霍千斛一前一后,準備下樓離開。
不曾想,有個端著點心的小二,腳下滑了一招,眼看著就要摔下去時,拽了云清絮一把,借了力道,方在樓梯上站穩。
站穩后,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立刻給云清絮磕頭認錯。
“姑娘饒命!”
“小的情急之下,不小心沖撞了您,小的罪該萬死!”
“姑娘您在哪個包間里的?等小的給國公爺府里的夫人送完這糕點,立刻爬著去給您磕頭認罪!”
云清絮差點被拽掉的面紗,又被她按回去。
聽著小二那驚恐的語氣,想到彼此皆是汲汲求生的可憐人,忍不住嘆了一聲。
“算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
“下回注意些吧。”
語罷,扶著雕花的木欄桿,在霍千斛的掩映下,離開了此間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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