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地荒僻,屬下都懷疑是有人劫了咱們的信鴿。”
“剛才,最后一只信鴿也送走了,若還沒有消息,只怕……”
賀喜年抬眸看了玄翼一眼,后面的話不敢再提。
玄翼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卻并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他又撕開另一只手臂上的紗布,露出里頭潰爛的傷口,用刀子蘸了藥,重復剛才割肉的動作,處理好這只手臂后,才冷聲道。
“除了那些囚犯和盲人,還有多少人。”
“三十名禁衛,九個大夫,還有竇神醫、您和霍夫人。”
“給這四十二人預留五個月的糧食。”玄翼淡聲吩咐,語氣不容置疑。
信鴿被攔截,一定是羌門動的手腳。
若有羌門從中作祟,沒有三五個月,他們離不開這鵲山。
無論如何,要保住自己人的衣食供應。
余下的那些……自求多福。
“五個月?”
賀喜年還要再問,玄翼冰寒刺骨的眸光已凝在他身上,里頭的漠然之色,讓他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霍夫人的眼睛,什么時候治都可以。
可若為了這些人將命搭在這里,實在愚蠢。
賀喜年抬頭看了一眼桌上被玄翼削下來的腐肉,心有戚戚。
這些發炎潰爛的肉,若不及時割除,會侵擾傷口,讓傷口遲遲無法愈合。
王爺此舉,雖然狠心,卻實屬無奈。
那些囚徒們,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縱然沒來鵲山,也是必死的結局,死不足惜。
至于那些盲女……
帶她們過來時,已告知了其中九死一生的危險,百兩銀子給了她們家人,算作賣命錢,如今奪了她們的命,不過是將九成的幾率提前應驗,倒也說得過去。
棄卒保帥,實屬無奈。
賀喜年不再多,領命退去。
……
與此同時。
鵲山外圍的瞭望塔上,連雍站在塔頂,迎著夕陽的方向,將最后一只信鴿從云間刺落后,才將手中的弓箭放下來。
深凹的琉璃目,看向那過來報信的下屬。
這是負責跟蹤霍千斛的暗衛之一。
失蹤十日,如今回來了,卻斷了一條腿。
連雍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另一個人呢?”
那斷了腿的下屬被旁的人攙扶著,將山中的情況告知給連雍。
“山體沒有坍塌,可下山的路都被截斷了,兩三個月內,那村子里的人都別想打通下山的路。”
“明知道是死路,霍千斛那廝卻非要去山上尋人,我等只能跟著。”
“中間落石砸下來,老何閃避不急,當場滾落山崖,生死不知。”
“屬下也斷了一條腿,行動不便。”
“不過好在人沒有跟丟。”
“那霍千斛被困在山坳里,已昏了過去,若再不補充食物,只怕要餓死了。”
“屬下特來回稟,這人……我們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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