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霍千斛身形僵住，扶著云清絮的手，也微微用力。

云清絮吃痛，低叫了一聲，錯愕的問道。

“霍公子，發生什么了？”

霍千斛面色極為復雜，“攝政王府的人來了。”

云清絮如遭雷擊，渾身僵硬，一種難以說的恐懼籠罩住她的心頭，她眼底閃過一抹哀色……

難道，挖空一切費盡心思布置出來的逃離，到最后……要成一場空嗎？

“是誰？”

云清絮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強壓著驚懼，“是馮管家？還是……”

“是懷業大師。”

霍千斛解釋道：“一個人來的，沒看到攝政王的身影。”

懷業大師。

云清絮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有些恍惚。

當初，長春侯府的人之所以對她客氣周到，那位玉老夫人之所以想要讓她做林從鶴的妻子，都是因為眼前的懷業大師。

玉老夫人做了噩夢，去找懷業大師解夢，懷業大師稱，若要想侯府安然度過這樣死劫，唯有求助一位貴人，這位貴人，就是云清絮。

正因此，云清絮和侯府才有了后來的交際。

才有了寒山寺之事，才有了往后的種種。

玉老夫人臨死之前，還求她做中間人，見了玄翼一面。

可最后，一番籌謀皆成空。

在她昏迷期間，發了瘋的玄翼，抓不到林婉如，便拿長春侯府做了筏子，將長春侯府夷為平地……

就連與她有過恩怨瓜葛的林從鶴和綠蕪……都死在了那場災難中。

長春侯府哪里是靠她度過劫難？

分明是因為她……才有了這樁劫難！

可說來說去，無論因果如何，故事里，都避不開這位神秘至極、不可莫測的懷業大師。

而且，玄翼在懷業大師的勸服下，竟然信了佛，竟然不再殺生，不再奪命，今日在長街上，他縱然做出了那般癲狂荒唐之事，但他確實……沒有殺人。

甚至，懷業大師寥寥幾句，不僅能勸下玄翼的怒火，還能左右他的決定。

所以，這位能夠推算因果的佛門大師……

是發現她的真實身份了嗎？

事已至此，慌亂無用。

云清絮安撫了拉了拉霍千斛的袖子，示意他一起下了馬車，跟著他一起走到那懷業大師面前，聞著空氣中令人心安的檀香味，心緒，也平靜下來。

“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懷業大師先是看了霍千斛一眼，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接著，又看向云清絮，凝神許久，才道。

“姑娘，紅線未斷啊。”

這話一出，云清絮的理智就崩了。

她又不傻，怎會不知道這根紅線綁的是誰？

紅線未斷？她跟玄翼還要糾纏？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