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為啥呀,不就是賣個毛線?”
“噓,別亂說話,“張寶山輕輕拉著她一把,“你不知道。”
“咱們自己種的東西隨便賣,但是不允許倒賣。”
“這家伙估計是從海邊那些城市里弄了些毛線,搞到這邊來以后賣給村里的女人。”
“等她們老公織成毛衣,這家伙在拿著到城市那邊去買。”
“這一來一回,他就能賺別人一年的收入。”
李香秀捂住小嘴兒,震驚萬分:“這么掙錢?”
“掙錢?別開玩笑了,他就是靠著壓榨村里的那些婦女。”
“織一件毛衣,本來能賣五塊錢,他就給人家那些婦女五毛錢,大頭都讓他賺去了。”
“而且,”張寶山眼神微變,“如果那些婦女不愿意干,他還拿投機倒把的事威脅人家。”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李香秀頗為驚奇的看著自己男人。
“呵呵呵……”張寶山笑而不語。
他上輩子經歷的事情可太多了,尤其是下海經商以后。
這些事情對于他來說,那都是小兒科里的小兒科。
“他們倆是我的同伙!”周青山突然尖叫地指著張寶山。
這家伙被抓,心里又急又躁。
思來想去,居然把火氣撒到了張寶山夫妻倆人身上。
他覺得,自己原本不會暴露,全都是因為剛才這夫妻倆,才會引起王武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在一家三口身上。
李香秀慌了神,后退半步,頭搖得像波浪鼓:“我們不認識他。”
“他們就是我的同伙,剛才他們倆還跟我商量,讓我不要賣賤了。”
“王二哥,你看那女的穿的衣服,那是普通人家能穿的嗎?!”
“他們的錢從哪來,全是從我這里拿的分紅。”
王武眼睛微瞇,抬起手往前一揮。
身邊幾個市場管理的年輕人立刻圍過去。
“寶山,這咋整?”李香秀抓緊他的胳膊。
“別慌,沒有人能冤枉咱們。”張寶山把孩子遞給她。
仰著頭,淡定自若的走到王武面前:“第一,我確確實實不認識這個投機倒把的人。”
“第二,你們也沒有理由因為他一句話,就把我們抓起來。”
“如果你們覺得我可疑,那現在就可以去報警。”
看他不慌不忙,王武心里也犯嘀咕。
他抓過不少投機倒把的人,一個個都是縮頭縮腦,心虛的不得了。
眼前這個人怎么這么自信?
難道他真的和周青山無關……
“那剛才,我看見你們倆和他說話,說什么呢?”
“你既然在跟蹤他,就應該看見,是他主動來找我們的。”
“他想把毛線賣給我們,我們沒要,現在他就想往我們頭上潑臟水。”
“放屁!”周青山瞪著眼珠子大吼。
“你他媽過河拆橋,天天從老子這分錢,現在還想自己跑,門都沒有!”
“老子豁上這條命,也得把你咬死了,你逃不了。”
這家伙聲嘶力竭。
別說王武,就算周圍這些圍觀的人,都更愿意相信他。
眾人看向張寶山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在這個年代,投機倒把不是個小罪名,是正兒八經要去坐牢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寶山眼珠子一轉,突然笑了:“好,你說我是你同伙,那我倒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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