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誠嘆氣,解釋:“或許是當年那些和我們有過節的,故意傳的話。”
他岳父岳母都很清廉,從來不搞收禮人情這一套,但也因為得罪了不少人。
他想,也許就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傳的話。
陸枝枝沉默了,她想起當年,外婆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父母的消息,回來后整個人便猶如老了十歲一般。
她想,也就是那時候,外公外婆知曉父母不在的消息吧。
也是從那一天起,外公外婆很少提起父母,仿佛是刻意為了遺忘痛苦。
她所知曉的,也就是父母不在了而已。
“枝枝,我和你母親并不是不想回去,當年的事情,我們別無選擇。”
孟書誠低聲說,聲音里蘊含著痛苦。
他這輩子沒做過壞事,岳父岳母也更是一輩子好人,他不明白,老天爺為什么要跟她開如此玩笑。
陸枝枝現在知曉了一切,心里亂糟糟的。
她不是小孩,知曉了來龍去脈,也明白他們的難過,別無選擇。
可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外公外婆日日夜夜的思念,無數的期盼,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低聲道:“你讓我想想。”
“枝枝,我們不會逼你,我理解你,但我只想求你,你能不能騙騙你的母親,哪怕讓她去看病也好。”孟書誠低聲哀求。
這時,床上的人發生響動,陸春英睜開了眼里,嘴里喃喃道:“枝枝,枝枝......”
陸枝枝輕微地嘆氣,最后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
“我在。”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陸春英聲音顫抖,帶著哀求。
陸枝枝只是點點頭,說:“醫生說了,你情緒不能太激動。”
她這人,不會說軟話,更不會哄人。
只能別扭又強硬地說:“醫生說了,你睡眠不好,必須得看醫生,明天就去看!”
她的語氣分明無比生硬,但陸春英哭著又笑了,點頭:“好,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看醫生。”
陸春英聽出來,女兒不僅沒再說不見她,還在關心她。
只要是閨女的話,哪怕讓她去死,她都愿意。
她擦擦淚,又說:“你該累了,明天還要上課,你趕緊回去,這邊沒事的。”
說著,又招呼:“書誠,你快送下枝枝。”
孟書誠掩下眼底的濕意,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聽醫生的話。”陸枝枝說,又猶豫了下,說:“我......改天再來看你。”
“好好好。”陸春英笑著點點頭。
孟書誠看著妻子恢復了神采,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枝枝,生怕她消失。
陸枝枝終究沒有那么快的離開,看著她打完最后一個藥瓶,這才離開。
......
陸枝枝回到家,想起一切,輾轉反側的睡不著。
她一邊不知道該如何與親生父母相處,一邊又做不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繼續病下去。
她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的狠心絕情。
陸枝枝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如何平衡這一切,平衡自己的內心。
她不禁想,要是沈修遲在的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