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霞怯怯地看了羅秀娥,握著菜籃子的手,小聲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咸菜,是我的一番心意,不值什么錢。”
“你和秀娥嫂子忙,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放下籃子,小跑著離開。
陸枝枝準備喊人,但人已經走遠了。
她看著趙曉霞這委屈巴巴的模樣,她都不由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不管怎么樣,一碼歸一碼,人家畢竟給她送東西了。
“天天跟欠她的一樣!”羅秀娥依舊不解氣地說道。
陸枝枝沒打腔,只是說道:“你和曉霞姐是有什么過節?”
“沒有,我就是不想慣著她。”羅秀娥說,又嘆氣道:“你剛來不清楚,不知道這里面的故事,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過分,欺負人?”
“那沒有,這人與人之間,有些矛盾很正常。”陸枝枝客氣地說道。
羅秀娥來了興致,拉著她說道:“你還不知道趙曉霞的事吧?”
陸枝枝搖頭,“不是很了解。”
“她男人前幾年去了,她一個寡婦帶著閨女。”羅秀娥道。
陸枝枝沒想到,忍不住說;“那挺可憐的。”
“孤兒寡母的,能不可憐嗎?”羅秀娥也說,接著說道:“而且她男人當年沒了,她婆婆就對她非打既罵,說她是克夫,最后把娘倆都趕了出來。
最后還是部隊出面解決了這個事,把她和孩子接了過來。”
“那也太過分了,怎么說那也是她的孫子。”陸枝枝忍不住道。
“誰知道呢,也許這老婆子只想有有人養老吧。”羅秀娥接著說:“后來,她就來了海島,她剛來那會兒,大家聽了她的事,都可憐她,送吃的,送喝的,教手藝,處處照顧她們娘倆。”
說著又提:“當時我還把陪嫁的單子送給她了呢。”
“現在想想,真是后悔!”羅秀娥又感嘆,說:“這可憐一陣都差不多,這都多少年,每天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學手藝也不好好學,別人一說,就提當年的事,生怕大家不知道她命苦。”
“大妹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這比她命苦的人多了去了,咱就她掛在嘴邊?”羅秀娥憤憤不平,說:“她有體恤金,不缺吃不缺喝的,還給她安排工作,她自己做不來,怪誰?”
“部隊里也給她介紹了男人,是她自己不同意,怪誰!”
“還說什么忘不掉,我看就是眼高手低。”
陸枝枝這算是聽明白這兩人之間的過節了,原來單純是可憐久了,這人必然生厭。
她不好做評價,只能說“她也許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看沒那么簡單。”羅秀娥撇嘴,又很快說:“瞧我,又跟你說了這么多,我那口子知道,非罵我不可!”
說完擺手:“行了,不打攪你干活了,我也回去了。”
“好,等屋里收拾好,你在來坐坐。”陸枝枝笑著道。
“好咧,到時候找你嘮嗑。”
將人送走了,陸枝枝也開始準備收拾屋子。
她把灶屋里簡單收拾了一下,該擦的擦了下,又把屋里的窗戶全部打開通通風。
至于那些需要挪的,就等沈修遲回來安排。
這邊剛收拾好,就有人陸陸續續過來送東西,有送自己做的咸魚臘肉,還有海魚,也有送筷子和碗,甚至還有送柴火和菜種子的。
陸枝枝還挺喜歡這邊的氛圍,互幫互助,很是輕松。
“你們院子這么大,種點菜多好,這海島不像你們城里,吃點新鮮菜不容易。”送菜的大姐熱心腸跟她說。
陸枝枝:“我這次來呆的時間不長,等后面了,修遲也沒時間打理,我怕糟蹋了種子。”
“這都是小蔥,韭菜和青菜,季節短,下一場雨就長出來了。”女人說,又堅持道:“你收下吧。”
陸枝枝這才收下,她看著這么大片院子,確實可以種點青菜。
不少人送完東西,又勸她說,這邊條件幸苦,但習慣就好了。
話里話外,都生怕她跑了似的。
說實話,她在來之前,想象這邊的條件有多艱苦。
但真的來了,覺得還好。
除了出行不方便,用水需要自己去打,以及沒什么娛樂,其他的就還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海風勁兒有點大,不過一天,她就覺得自己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