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禮怔在原地,心中泛起不悅。
陸枝枝的話就如同把他最后一片遮羞布撕掉,讓他無地自容。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趙成禮忍不住質問:“陸枝枝,我們之間難道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趙成禮對舒婷,一開始是很看不順眼的。
她是家境好的城里姑娘,整天小洋裝,嬌滴滴的樣子。
而他是鄉下窮小子,兩個人是根本有任何交集的。
趙成禮一開始也并不喜歡這樣城里的姑娘,覺得嬌氣。
也覺得這樣的姑娘定然是瞧不起他們的。
可是有一次他卻改變了想法。
他再一次活動上被很多人質疑瞧不上,是她公然維護自己。
“趙同志有才能有學識,你們這群只知吃喝的富家子弟懂什么!”
趙成禮沒想到這個有點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居然會公然維護自己。
后來很多個瞬間,他都被舒婷溫暖過。
他們一起學習,一起上課,一起去食堂。
他發現了不對,也逃避過,想要選擇結束這樣一段關系。
可就是有一天,在他知道遠在老家的奶奶身體不好。
他害怕奶奶也離開自己,在醉酒后忍不住哭。
那一晚,舒婷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她也抱著他哭。
她顫抖著抱著自己,重復道:“沒事,還有我,還有我,我一直在......”
那是他和舒婷認識的第二年。
也是那一刻,他正視了自己對舒婷的感情。
短短一生,管他什么對與錯,責任和承諾。
他就要不顧一切,他就要為此沉淪。
所以自那以后,他再也沒有單獨為陸枝枝寄過詩歌了。
可現在回想,那一段時間,陸枝枝又在做什么?
其實陸枝枝也很長時間沒給他寄信件,更別提關懷。
在他壓力大,在他快要扛不住的時候,陸枝枝又在哪里?
他每個孤獨,難熬的瞬間,都是舒婷陪伴著他。
細細想來,這一切難道都是他一個人的錯?
就活該他被釘在恥辱柱上,安一個始亂終棄的罪名?
思緒來回現在,趙成禮不由冷冷說道:“那些日子你又在哪兒?這三年,你可有關心過我?”
“你知不知道我這三年怎么過來的,是舒婷陪著我,鼓勵著我,而你那些年又在哪里!”
聞,陸枝枝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不過自嘲地笑了笑。
她沒想到,趙成禮自己犯下的錯,到頭來還是她的不是了。
原來,他之所以變心,是她給予的關心不過。
要是以前,她聽到趙成禮說這番話,定然是要反省自己的錯誤。
可現在,她早已走出來。
她從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只覺得無比憤怒
陸枝枝冷冷看著他激動地反駁道:“我在哪兒?我在給奶奶籌錢治病,再給你母親買藥,再給你攢學費。”
“在你和舒婷一起學習,一起散步的時候,我正在地里干活,在給孩子們補課,在上山采藥補貼家用!”
“為什么不給你寄信,因為少郵寄一次,便能省下一點,讓你在學校多一點生活費。”陸枝枝笑了笑,隨即伸出自己的雙手,緩緩說道:“趙成禮,你又有什么資格說苦?”
趙成禮看著陸枝枝掌心布滿一層薄薄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干農活的
在記憶里,陸枝枝的手不該是這樣的。
她的外公外婆很疼愛她,沒做過什么農活,手也是又嫩又軟。
但沒想到,那雙手現如今竟然比他還粗糙。
趙成禮心里劃過異樣,皺了皺眉,說:“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這么辛苦,你這么苦為了什么,你其實只需要照顧好奶奶他們就好了。”
他回到村里,大家伙總是說陸枝枝苦,他其實有些煩的。
他以為陸枝枝只是辛苦照顧自己奶奶和母親而已。
沒想到她這些年,是這么過來的。
陸枝枝笑了下,“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你的學費,奶奶和你母親看病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