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夜色裹著夏日的晚風,吹得童話號游艇的甲板涼爽。
秦風扶著欄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看著遠處陸家嘴的摩天大樓群。
魔都中心的尖頂刺破云層,東方明珠的球體亮著暖黃色的光,金茂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江面的波光,整座城市像一塊被撒了碎鉆的黑絲絨。
手里的拉菲紅酒晃了晃,酒液沾在杯壁上,留下幾道暗紅的痕跡,他卻沒心思品那醇厚的果香,滿腦子都是剛才在游艇內部看到的景象。
“風哥,你快看那棟樓!我去年跟我爸去頂樓的餐廳吃飯,一道澳洲和牛牛排就敢賣兩千八百八,說是空運過來的,我吃著跟咱們金陵本地的雪花牛肉也沒差多少啊!”
李哲湊過來,嗓門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震得秦風耳朵嗡嗡響,嚇得旁邊路過的侍應生腳步頓了頓,趕緊低著頭快步走開。
那侍應生穿著筆挺的白色制服,領口系著黑色領結,連袖口的紐扣都擦得锃亮,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跟李哲這副咋咋呼呼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王浩也跟著湊過來,手里還攥著剛才在甲板水果盤里拿的智利車厘子,紫紅色的果肉飽滿多汁,他塞了一顆進嘴里,嚼得嘎吱響:
“可不是嘛!我媽上次跟她廣場舞姐妹去,回來吐槽了好幾天,說還沒樓下張記的醬骨頭香,人家醬骨頭五十塊錢能啃三大塊,不過話說回來,風哥,你剛才看那間主臥了嗎?比我家客房還大,浴室里那面全身鏡,據說是什么防霧玻璃,洗澡的時候都不會起霧,連頭發絲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有那個按摩浴缸,能容得下三個人,我這輩子要是能有這么個浴缸,死而無憾了!”
秦風忍不住笑了,抬手拍了下王浩的后腦勺:
“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就想著浴缸?剛才陳思哲哥跟我說,這游艇光保養費一個月就得上百萬,還不算油錢,你知道百萬是什么概念嗎?夠你家超市賣大半年的礦泉水了。”
“我靠!百萬?”
王浩嘴里的車厘子核差點噴出來,趕緊用手捂住嘴:
“這也太燒錢了吧!一年要上千萬?”
李哲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自已手腕上的浪琴手表。
這表是他去年生日時他爸送的,花了三萬多,他平時寶貝得不行,今天跟這游艇比起來,突然覺得跟地攤貨沒差:
“可不是嘛!我這表在學校里還能裝裝樣子,在這兒連個侍應生的袖口紐扣都比不上,對了風哥,剛才你進那個儲藏室了嗎?里面擺的全是奢侈品,什么愛馬仕的包、勞力士的表,還有幾瓶紅酒,標簽上的數字我都數不清有幾位數,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典藏版的羅曼尼康帝啊?”
秦風點頭,想起剛才在儲藏室看到的景象。
恒溫恒濕的玻璃柜里,一排排紅酒整齊擺放,其中一瓶1982年的羅曼尼康帝,標簽上的價格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更別說那些擺放在展示架上的珠寶首飾,隨便一件都夠在金陵買套小戶型。
他收回思緒,把酒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拉菲的醇香在舌尖散開,帶著淡淡的橡木桶味,可他滿腦子都是震撼兩個字:
“是羅曼尼康帝,陳思哲哥說那瓶酒是他托朋友從酒莊直接拿的,花了六位數。”
“六位數?”
李哲和王浩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嚇得不遠處一對正在低聲聊天的情侶看了過來,李哲趕緊壓低聲音,湊到秦風耳邊:
“我的媽呀,這喝的哪里是酒,喝的是錢啊!”
正說著,陳思哲端著一個精致的果盤走了過來,果盤里擺著切好的芒果、草莓和藍莓,還插著銀色的小叉子。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定制西裝,袖口露出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看起來溫文爾雅:
“你們三個小家伙聊什么呢?這么熱鬧,是不是在吐槽這游艇不夠好啊?”
李哲趕緊擺手,臉上堆起笑容:
“沒有沒有,陳哥您這游艇簡直是神仙級別的!我剛才還跟風哥說,這輩子能坐上這么一次游艇,值了!”
陳思哲被逗笑了,在秦風旁邊的沙發坐下,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芒果放進嘴里:
“你這小子,嘴這么甜,對了秦風,剛才帶你去甲板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遠處那片工地?就是燈火通明、有好幾個吊塔的那塊,知道是什么項目嗎?”
秦風愣了一下,剛才在甲板上確實看到了,那片工地圍著藍色的圍擋,里面的吊塔上亮著紅色的警示燈,規模看起來很大,他當時還以為是要建寫字樓:
“沒細看,是寫字樓還是商場啊?魔都這兩年建的項目太多了,我去年來的時候,這邊還都是老廠房呢。”
“都不是。”
陳思哲故意賣關子,端起茶幾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
“是主題樂園,叫開心世界,規劃了九大園區,咱們年輕人喜歡的英雄聯盟、植物戰僵尸、憤怒小鳥那些ip,總投資超過四百億。”
“四百億?”
王浩手里的叉子哐當一聲掉在果盤里,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趕緊撿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滴個乖乖,這得賺多少年才能回本啊?我家超市全年營收才五千萬,這四百億得賣多少瓶水、多少袋零食才能湊夠啊?”
李哲也咽了口唾沫,他爸的建材生意一年也就賺個幾百萬,四百億對他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
“我的天,四百億!沒想到投資真的會這么多?以前看那些報道,都覺得是吹牛逼的呢。”
陳思哲沒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剛從內艙走出來的張杭,笑著招手:
“杭哥,他們正猜開心世界是誰的呢。”
張杭走了過來,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閑褲,卻難掩身上的氣場。
他在秦風對面的沙發坐下,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煙霧慢悠悠地飄起來:
“你們猜出來了嗎?”
秦風看著張杭,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可他又覺得不敢信。
張杭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怎么可能會是四百億項目的老板?
他試探著問:
“杭哥,您該不會是這項目的老板吧?”
張杭挑了下眉,沒直接回答,反而問:
“你覺得這項目怎么樣?能成嗎?”
秦風定了定神,他在高盛做分析師的時候,研究過主題樂園行業,對這個行業的風險和收益都有了解,既然張杭問了,他就實話實說:
“杭哥,說實話,項目是真的厲害,要是建成了,肯定是全國獨一份的。”
“但風險也真的高,我在高盛的時候,教授講過主題樂園的案例,九成以上的樂園都是賠錢的。”
“哦?說說看。”
張杭來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手指夾著煙,煙灰輕輕彈在煙灰缸里:
“就說千達吧。”
秦風喝了口水,組織了下語:
“前幾年千達在全國拿了十二個樂園地塊,我爸有個朋友是做建材的,跟千達有合作,說千達在咱們金陵旁邊那個樂園,去年國慶的時候我去玩過,停車場都沒停滿,里面的餐飲區一半的攤位都空著,據說客流量連預期的六成還不到,光員工工資每個月就得幾百萬,餐飲和周邊收入根本不夠填窟窿,現在基本處于半停工狀態了。”
李哲在旁邊點頭,他也去過那個千達樂園:
“對!我去年也去了,那樂園里的設施看著挺新,可沒什么特色,玩一次門票兩百多,里面的礦泉水賣十塊錢一瓶,誰還會去第二次啊?我跟我朋友玩了一天,花了快一千塊,回來還被我媽罵了一頓。”
王浩也插了嘴:
“我媽還在那樂園里買過一個熊玩偶,五十多塊錢,回家一看,淘上才賣二十,坑死了!”
秦風繼續說:
“還有迪士尼,全球也就六個主樂園,東京迪士尼算是最賺錢的了,但它的盈利里,門票只占三成,剩下七成靠衍生品和影視ip反哺,有的迪士尼前五年都在虧損,直到去年才勉強打平,而且它靠的是全球ip加本土化雙重加持,換其他公司根本扛不住這個成本。”
“現在行業里都在說樂園熱,但其實是虛熱。”
秦風嘆了口氣,想起之前做過的行業報告:
“很多公司都只看到ip變現的表面,沒看到背后的ip持續運營和產業鏈協同,比如有的樂園,把ip買過來就完事了,既沒有后續的內容更新,也沒有配套的餐飲、酒店,游客去一次就膩了,怎么可能賺錢?還有的樂園,為了追求規模,把園區建得特別大,游客一天根本逛不完,還得花冤枉錢住周邊的酒店,體驗感特別差。”
陳思哲拍了下大腿,笑著對張杭說:
“杭哥,您看我說這小子是個人才吧?沃頓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看問題比那些在行業里混了十幾年的老狐貍還透!”
張杭笑了笑,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眼神里帶著點欣賞:
“小風說得對,風險我比誰都清楚,但你知道嗎?我玩聯盟的時候,就總幻想,要是能真的走進艾歐尼亞,跟亞索一起站在風里,跟索拉卡聊聊天,該多好啊,現在有能力了,就想把這個幻想變成現實,至于能不能賺錢,反而沒那么重要了,人生在世,總得做點自已喜歡的事,不然賺再多錢,也沒意思。”
秦風看著張杭,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觸動。
他在高盛待了兩年,見慣了那些只看報表、只算回報率的資本家,他們開口閉口都是盈利、回報率、市場份額,從來沒人跟他說要做自已喜歡的事。
而眼前的張杭,手里握著幾百億的項目,卻把夢想掛在嘴邊,這讓他覺得既意外又佩服:
“杭哥,您這格局,我之前辭職回金陵,總覺得人生就該享受,每天跟李哲他們飆飆車、喝喝酒、泡泡吧,挺好的,現在跟您比,我那根本就是沒找到真正的方向,有點浪費時間了。”
蘇晚棠這時候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香檳色的吊帶裙,裙擺上綴著細碎的亮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她手里端著一杯剛泡好的龍井,遞到張杭面前:
“別光聊天,喝點茶潤潤嗓子,剛泡好的,還熱著。”
張杭接過茶杯,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蘇晚棠的手,蘇晚棠臉頰微微泛紅,在他身邊坐下,看向秦風的時候,眼神里帶著溫和的笑意:
“秦風是吧?聽杭哥說你是沃頓畢業的,真厲害,這么年輕就從這么好的學校畢業,還在高盛待過。”
秦風趕緊擺手,有點不好意思:
“談不上厲害,就是運氣好,考進去了而已,蘇小姐才厲害呢,剛才在甲板上看您跟杭哥聊天,氣質真好,跟電影明星似的。”
蘇晚棠被夸得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
“你真會說話,我可沒什么厲害的,就是個普通女孩,不像你們年輕人,有學問有本事。”
張杭揉了揉蘇晚棠的頭發,眼神里帶著笑意:
“別謙虛了,你上次幫我整理的那個項目資料,比我助理整理的還清楚,邏輯特別清晰。”
蘇晚棠臉頰更紅了,輕輕推了下張杭的胳膊:
“你就別夸我了,我就是瞎整理的。”
李哲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碰了碰王浩的胳膊,壓低聲音:
“我的天,這也太甜了吧?又有錢又恩愛,簡直是小說里的情節!”
王浩也小聲回應:
“可不是嘛!蘇小姐長得又漂亮,氣質又好,跟杭哥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陳思哲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
“時候不早了,我去跟船長說下,咱們往上游開一段,看看外灘的夜景,外灘的萬國建筑群晚上亮燈了特別好看,杭哥,你們聊著,我去去就回。”
張杭點頭:
“好。”
陳思哲走后,游艇慢慢動了起來,窗外的景色開始緩緩變化,外灘的萬國建筑群越來越近,那些歐式風格的建筑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典雅。
秦風看著窗外的夜景,又看了看身邊的張杭和蘇晚棠,心里突然覺得,自已之前的躺平生活,好像真的有點沒意思。
比起每天飆車喝酒,做一件自已喜歡且有意義的事,似乎更有價值。
游艇緩緩駛過外灘,江風帶著點水汽吹在臉上,格外舒服。
大家繼續深入聊天。
但這天啊。
是越聊越讓秦風震驚。
黃浦江的晚風裹著水汽吹進游艇艙內,水晶吊燈的光落在張杭指間的煙卷上,煙霧慢悠悠地飄向舷窗,與窗外的霓虹融在一起。
秦風端著紅酒杯,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剛才張杭輕描淡寫說出開心世界是我的時,他腦子里就像有臺精密的分析儀突然啟動,過往在高盛研究過的開心系資料全翻涌了出來。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里帶著精英式的審慎與期待,不是貿然提問,更像在驗證一個盤桓已久的猜想:
“杭哥,您說開心游戲是您的,還收購了拳頭,實不相瞞,我在高盛做互聯網行業報告時,專門研究過開心系的公司,從聯盟英雄的ip運營,到頁游的用戶導流,再到悅文集團的小說ip聯動,這幾家公司的協同性太強了,不像單純的資本合作,更像一盤提前布好的棋。”
這話一出,連旁邊嚼著車厘子的王浩都停下了動作,李哲也收了玩世不恭的神色。
他們聽不懂協同性這些詞,但能聽出秦風是在說這事兒不簡單。
張杭挑了下眉,指尖的煙灰輕輕彈在水晶煙灰缸里,沒直接回答,反而問:
“那你覺得,這盤棋少了哪顆子?”
“流量入口。”
秦風幾乎沒猶豫,語速加快了些:
“游戲和文學都是內容端,需要一個能把用戶聚起來的平臺,我之前猜過,會不會是跟迅藤合作,借q的流量?但后來發現不對,聯盟的玩家社群、悅文小說的讀者分享,用的都是同一個社交工具的接口,就是威信。”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張杭臉上,帶著點不確定的試探,又藏著幾分期待:
“我查過威信的股權結構,很隱蔽,只知道背后有大資本,但一直沒查到實控人,杭哥,威信科技,到底是您的公司,還是只是合作方?”
這話問完,艙內靜了兩秒,連侍應生走動的腳步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蘇晚棠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悄悄抬眼看向張杭,眼底帶著點笑意。
她知道答案,但喜歡看別人猜中時的反應。
張杭笑了,沒繞彎子,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解鎖屏幕后遞到秦風面前。
屏幕亮著的頁面是威信的后臺管理界面,頂端赫然顯示著創始人賬號的金色標識,下面列著一串數據。
日活用戶6.2億,月活突破8億,支付用戶3.8億。
“是我的。”
他收回手機,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一開始就是想做個干凈點的社交工具,沒想到慢慢做成了生態。”
哐當!
秦風手里的紅酒杯沒拿穩,杯底撞在茶幾上,酒液濺出來幾滴,染紅了米白色的桌布。
他沒顧得上擦,眼睛瞪得比剛才聽到開心世界400億投資時還大,聲音都有點發顫:
“真是您的?我天天用威信跟我爸媽視頻,發工資后用威信支付還信用卡,連我媽買菜的拼團鏈接都是發在威信群里的,我之前還跟同事爭論,說威信的技術團隊絕對有大佬壓陣,不然不可能這么穩,去年春節那么大的并發量,轉賬系統都沒崩過!”
“哦?你還研究過威信的技術?”
張杭來了點興趣。
“何止研究過!”
秦風咽了口唾沫,語氣里滿是佩服:
“我認識高盛的一個技術顧問,他說威信的安防團隊里有兩個人是神級人物,一個是kt大神,08年奧運安防的核心成員,現在負責威信的反欺詐系統,還有個叫林峻的,據說以前是做網絡安全的,被業內稱為毒王,現在帶隊做威信的漏洞防護,這兩個人在圈子里都是傳說級的,我之前還想,什么樣的公司能請動他們,原來居然是您的團隊!”
“都是些做事的人。”
張杭擺了擺手,沒多提技術細節,反而看向李哲和王浩:
“你們倆天天用威信,沒發現什么特別的?”
李哲撓了撓頭,想了半天:
“特別的?哦!我玩聯盟的時候,能直接用威信登錄,不用輸賬號密碼,還能把戰績分享到朋友圈,特別方便!”
王浩也趕緊點頭。
秦風聽到這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像是終于理清了所有線索:
“我明白了,杭哥,您這根本不是做了幾家公司,是建了個生態!用威信聚流量,用開心游戲、悅文集團做內容,再用鯊魚tv做直播變現,之前我覺得開心游戲月營收兩億已經很夸張了,現在才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
他又想起什么,眼神更亮了:
“對了!悅文集團的啟點小說網,上面很多熱門小說都被改成了開心游戲的手游,比如仙俠世界,還有愛優傳媒做的爸爸在哪兒,里面的嘉賓都在鯊魚tv開過直播,這些都是您在內部導流,成本比從外面買流量低太多了!”
張杭沒否認,拿起蘇晚棠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
“做事情嘛,總不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得串起來。”
“串起來?”
王浩沒聽懂,小聲問李哲:
“啥意思啊?”
李哲也懵,搖了搖頭,卻不敢多問。
剛才秦風那番話雖然聽不懂,但大佬的氣場已經撲面而來,他現在只覺得手里的浪琴表像塊塑料。
秦風卻越說越興奮,像是在拆解一個頂級商業案例:
“杭哥,我之前還疑惑,為什么太行集團去年在金陵建的太行廣場,里面專門留了一層做開心游戲主題店,賣聯盟等游戲的周邊,現在才明白,這是把線下流量也盤活了!用戶在游戲里玩,在小說里看,在綜藝里看,最后到線下店消費,這閉環也太完美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已有點失態,趕緊收斂了語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杭哥,我有點激動了,主要是這布局太精妙了,我在高盛做過那么多報告,從沒見過這么完整的生態。”
張杭看著他,眼神里帶著點欣賞:
“你能看出來這些,說明你確實下過功夫。”
“不止這些!”
秦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
“我還查過,嘀嘀打車的早期投資方里,有個跟太行集團關聯很深的基金,哈米游的b輪融資也有您的資本介入,杭哥,這些是不是也都是您的布局?”
張杭點了點頭,沒多解釋,只是說:
“都是朋友幫忙,順便做點投資。”
順便?
秦風心里又是一震。
嘀嘀打車現在是行業第一,哈米游的游戲,已經開始火熱了起來。
這叫順便?
他突然覺得,自已之前在高盛接觸到的那些項目,跟眼前這盤棋比起來,簡直是過家家。
李哲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
“杭哥,那您到底有多少公司啊?”
張杭想了想,笑著說:
“沒算過,都是跟著項目走,需要什么就做什么。”
“需要什么就做什么。”
秦風重復了一遍,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干,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卻沒品出任何味道。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震撼,不是對財富的震撼,而是對這種運籌帷幄的敬畏。
蘇晚棠看著秦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對張杭小聲說:
“你看把人家驚的。”
張杭也笑了,拍了拍秦風的肩膀:
“別這么緊張,都是一步步做出來的,不是一蹴而就。”
秦風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了情緒,看向張杭的眼神里多了些別的東西。
蘇晚棠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悄悄給張杭剝了顆橘子,遞到他手里。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張杭,總能在不經意間,把一個人的潛力和野心都激發出來。
艙外的黃浦江依舊燈火璀璨,游艇緩緩駛過外灘,秦風看著窗外的夜景,又看了看身邊的張杭,突然覺得,自已之前的二十五年,像是白活了。
原來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是靠財富堆砌,而是靠這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格局。
“杭哥。”
秦風深吸一口氣,眼神里帶著激動和期待,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
“我說實話,我在高盛做分析師的時候,就覺得開心系的布局特別厲害,從社交到游戲,從文學到地產,每個板塊都能互相導流,這是典型的生態閉環,我當時還跟同事說,能做出這種布局的人,肯定是個五十歲以上、有豐富經驗的老企業家,沒想到居然是您這么年輕的人。”
張杭看著秦風,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
他沒打斷,讓他繼續說。
“我之前辭職回金陵,是因為厭倦了高盛的007卷王模式,每天加班到凌晨,做的都是些重復的報表分析,覺得特別沒意思,就想回家躺平,每天跟李哲他們玩玩,享受生活。”
秦風自嘲地笑了笑:
“但今天跟您聊了之后,我才發現,我不是厭倦奮斗,是沒找到值得奮斗的目標,杭哥,您要是有好項目,能不能帶弟弟試一試?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我覺得我今天遇到貴人了。”
說完,秦風站起身,端著酒杯對著張杭鞠了一躬,腰彎得很低:
“杭哥,我知道我現在沒什么成績,在您面前就是個小屁孩,但我有信心,只要您給我機會,我肯定不會讓您失望!我在高盛學的商業分析、市場調研,都能用上,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
張杭看著秦風,眼神里帶著欣賞,這年輕人有才華,有野心,還很真誠,是個可塑之才:
“你有才華,也有野心,這很好,我這里確實有個新項目,叫拼夕夕,做電商的,主打下沉市場,就是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的用戶,現在缺個懂商業分析和市場調研的人,你愿意去試試嗎?”
秦風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看到了光,他用力點頭:
“愿意!當然愿意!杭哥,謝謝您!我肯定好好干,把我在高盛學的東西都用上,絕對不讓您失望!”
張杭笑著點頭,對站在角落的曹文說:
“阿文,明天安排一下,讓秦風去找黃政,黃政是拼夕夕的項目負責人,之前在威信科技做過產品總監,能力很強,讓他帶帶秦風。”
曹文趕緊上前一步,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耳麥線隱藏在衣領里,看起來干練利落:
“好的,老板,我明天一早就聯系黃總,把秦風的資料發給他,再跟他確認一下見面時間。”
一旁的陳思哲也忍不住笑了,眼底也有些羨慕。
因為秦風不一樣,人家是人才精英,可以有這樣的機會。
自已呢,和秦風比不了,但......自已的通天大道,也是得到了杭哥的賞識而來。
蘇晚棠看著秦風激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拉了拉張杭的胳膊,對秦風說:
“秦風,恭喜你啊!黃政是個很靠譜的人,做事認真負責,你跟著他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拼夕夕這個項目很有前景,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
秦風趕緊對蘇晚棠道謝,語氣特別真誠:
“謝謝蘇小姐!我會努力的,絕對不辜負您和杭哥的信任!”
李哲和王浩也圍了過來,拍著秦風的肩膀,一臉的羨慕:
“風哥,恭喜啊!以后你就是大人物了,可別忘了我們倆!”
“就是就是!以后你發達了,可得幫我們家超市也想想辦法,比如在威信上推推廣告什么的。”
秦風被逗笑了,拍了下王浩的肩膀:
“放心,肯定不會忘!”
張杭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蘇晚棠揉了揉眼睛,看起來有點困了。
他站起身,摟住蘇晚棠的腰:
“時候不早了,晚棠有點累了,我帶她去休息,你們繼續聊,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跟侍應生說就行,別客氣。”
蘇晚棠靠在張杭懷里,對秦風他們笑了笑:
“你們玩得開心。”
兩人走進內艙后,李哲湊到秦風身邊,壓低聲音:
“風哥,你這是要飛黃騰達了啊!杭哥可是大人物,跟著他干,以后肯定有出息!”
王浩也點頭,一臉的羨慕:
“可不是嘛!拼夕夕這個項目,你要是能把這個項目做好,以后肯定是高管級別!”
秦風看著內艙的方向,心里充滿了干勁。
之前的躺平生活雖然舒服,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現在找到了目標,反而覺得渾身都有勁兒了。
他拿出手機,翻出之前在高盛做的商業分析報告,心里暗暗發誓。
一定要好好干,做出成績來,不辜負張杭的信任!
到了房間內。
蘇晚棠開始變得主動起來。
這個性感的小妖精,也是張杭很喜歡青睞的人物之一。
只不過,雙方止步于激情,生活互不干擾。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秦風回到了家里。
他家住在金陵老城區,這是個二十多年的老小區,里面種滿了梧桐樹,夏天的時候特別涼快。
小區門口有幾個老人在打太極,還有賣早點的小攤,油條和豆漿的香味飄得很遠。
秦風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他爸秦建在澆花。
秦建今年五十四歲,頭發有點花白,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和藍色的短褲,腳上踩著一雙舊拖鞋,手里拿著一個塑料噴壺,正慢悠悠地給陽臺上的月季花澆水。
“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