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淑芬上午鍛煉夠腦子,半下午,她的麻將搭子都走了,她就格外無聊。
干脆幫著綠化工人一起給花園修草,栽點花,還能聽他們講家里的八卦,做點勸解的工作。
比如有位五十歲的婦女張嘴就吐槽兒媳婦。
“……以前我們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她倒好,坐月子穩穩坐四十天,孩子都不想抱,說累,真是嬌貴!”
賈淑芬翻個白眼,問得直白,“那你家還有地讓她去干嗎?”
婦人噎兩秒,“沒地不存在,她洗洗碗拖拖地,這種家務活總行吧?啥也不干,內衣褲都想丟給我兒子洗,不嫌害躁的!”
賈淑芬笑呵呵,“這有啥,你兒子又不是沒脫過她內衣褲。”
婦人:“……大姐,你咋跟我對著干呢,難道你看得慣你家兒媳婦好吃懶做啊?她懶一點,你兒子不是就更累一點?”
賈淑芬瞪大眼,“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啊,妹子,咱兒子累,是他自己選的路累,難道不娶媳婦不生孩子,他就不工作不活命了?
不可能啊,他不還得掙錢不還得累嗎?人只要活著都得累,這可怪不到兒媳婦頭上。”
“可是!”婦人倔強,“我以前當兒媳婦的時候,家里家外啥都干,從來沒二話,我婆婆還打我,現在我兒媳婦進來,該輪到我享福了吧!我都沒想過打她,結果她還給我臉色看。”
賈淑芬笑笑,“人不好,運氣就背,婆婆打兒媳婦,兒媳婦打婆婆的兩岔都讓你給趕上了,再過幾年,要是孫媳婦打奶奶,你又趕上可咋整。”
婦人:“……”
這天沒法聊了!
靜默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清麗的熟悉女聲。
“叔叔,我想找一下方知也姐姐,她是我嫂子。”
賈淑芬眉頭緊蹙,透過灌木叢往發聲處望去,看見嚴賤妹。
好家伙。
二毛還真沒料錯,她真要來找小也使壞!
賈淑芬正想沖出去趕走嚴賤妹,倏然頓住。
還是等等,看看她找小也說些啥,對癥下藥,不然她明天去醫院體檢,賤妹又來咋整。
賈淑芬就躲著,看保安將方知也叫出來。
方知也今日穿著米色的工作服套裝,踩著小高跟,頭發整齊的挽到腦后,妝容精致,非常職業化。
她望著嚴美娜,秀氣的細眉微蹙。
“你好。”
嚴美娜露出淺笑,殷殷切切的上前。
“方姐姐,我看見酒店在招工,我可以來當服務員嗎?”
“不可以。”方知也直接拒絕,“我們不招未成年。”
嚴美娜和小玉同年,83年出生的,今年才17歲。
嚴美娜抿唇,小臉滿是苦澀。
“你連這個都知道,想必二毛哥什么都告訴你了,方姐姐,我和小玉明明一起出生的,但小玉過的什么日子,我過的什么日子,你看我的手……”
她挽起手臂,露出一條條縱橫的舊傷。
“這都是小時候我哥,我爸,我媽打的,調換孩子是我媽做錯的事,要是能選擇,我不想受苦的,方姐姐,你這么優秀,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哪里做錯了?二毛哥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方知也不假思索,“你是受害者,或許你沒做錯什么,但你出現在二毛眼前,只會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他媽媽和妹妹受的罪,所以你最好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你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好嗎?”
嚴美娜臉色一僵。
都是女人,為什么不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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