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沈書欣腳步一頓,她站在樓梯轉角處,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
她能清晰地看到傅成玉因激動而微微發抖的肩膀,以及爺爺臉上那種混合著痛心與決絕的復雜表情。
傅成玉的雙眼死死盯著傅老爺子,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傾瀉出來。
傅老爺子緩緩放下茶杯,聲音明明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是你自己,一步步把自己逼到絕路。”他重重嘆氣,“成玉,我給過你太多機會。”
傅成玉猛地搖頭,精心打理的發髻散落幾縷,顯得狼狽不堪。
“機會?什么機會?看著傅程宴掌控一切的機會嗎?爸!你為什么不肯看看我?”
“多說無益。”傅老爺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冷寂,“管家,送客。”
管家立馬上前,姿態恭敬卻又很強硬:“大小姐,請吧。”
傅成玉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見他真的不再看自己一眼,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目光掃過站在樓梯口的沈書欣,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充滿了遷怒的恨意。
沈書欣坦然回望,心中并無懼意,只覺得可悲。
傅成玉本該風光無限的,終究被自己的貪念和怨恨反噬。
最終,驕傲讓傅成玉無法再乞求什么,猛地轉身,很快消失在門外。
客廳里一時寂靜。
傅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脊背似乎佝僂了些許。
沈書欣走下樓梯,輕聲開口:“爺爺,您還好嗎?”
她能感受到傅老爺子心里其實是不大愿意這么對親生女兒的。
割舍掉血緣關系,是很難的事。
但,傅成玉一次次實在是過分。
“沒事。”傅老爺子擺擺手,努力振作精神,“收拾好的話,我們現在走吧,不是說好了去看董老?”
……
去醫院的路上,沈書欣心里想著傅成玉剛才那雙絕望又不甘的眼睛,她并不同情,只是覺得以傅成玉母子偏執的性格,恐怕不會這么輕易罷休。
保鏢開車平穩,沈書欣坐著昏昏欲睡的,就在她上下眼皮打架的時候,傅老爺子忽然開口,打破沉默:“書欣,你覺得爺爺太狠心了嗎?”
沈書欣回過神,輕輕搖頭。
“沒有,爺爺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是姑姑她的想法不對。”
傅老爺子苦笑一下,沒有再傾訴。
他都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居然還能和自己的女兒鬧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他的目光有些悠遠,難以釋懷。
沈書欣溫聲勸道:“爺爺,路是自己選的,您已經為姑姑鋪了很多路,是她一次次選擇背道而行。”
傅老爺子聞,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些許。
“你這孩子,看事情通透的很。”
沈書欣但笑不語。
她并非看事通透,只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
車子很快抵達私立醫院。
一個精致的行李箱放在董老的病房門外,很快,董文卿從病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