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帝驍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刮過裴老太傅:“劉嬤嬤的記憶經應淵瞳術證實,黑衣人在御王府被擒后親口招供,如今皎皎的下落已明,這一樁樁證據環環相扣,到了裴老大人嘴里,倒成了‘片面之詞’?”
他上前一步冷笑,聲音擲地有聲:“裴遇雖死,但二公主尚在!她被禁足宮里,看似與外界隔絕,可黑衣人藏于御王府,御王與她是一起長大的兄妹,豈會毫無關聯?”
“應淵的瞳術既能還原劉嬤嬤的記憶,證明二公主才是策劃擄走皎皎、構陷謝玉珩的主謀,那便該將二公主提來審問。”戰帝驍視線掃過元御帝,“如今皎皎下落已現,只要找到孩子,再讓二公主與黑衣人對質,真相自會徹底大白。屆時誰在說謊,誰在包庇,一目了然!”
這番話直擊要害,裴老太傅臉色瞬間漲紅,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畢竟二公主是活生生的人證,若她真與此事無關,何必懼怕審問?
最怕就是二公主為了保命將事情推給裴遇。
元御帝眉頭緊鎖,戰帝驍的提議合情合理,他看向階下噤聲的裴家眾人,沉聲道:“傳朕旨意,將二公主從府中提至刑部大牢,由三司會審主審,務必問出實情!”
“皇上!”裴老太傅急聲想攔,卻被元御帝冷厲的眼神逼退。
“朕已給過裴家機會,”元御帝語氣冰冷,“若二公主當真清白,會審自會還她公道;若她確是主謀,朕絕不因她是公主便法外開恩。”
這個時候他若再暴斃,只怕會惹來東宮不滿了。
裴遇已經死了,對他來說沒用。
旨意既定,殿內再無人敢置喙。
謝玉珩緊繃的下頜線微微松動,望向戰帝驍的目光帶著一絲感激。只要能揪出幕后真兇,還女兒一個公道,他等得起。
裴老太傅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殿外陰沉的天色,只覺得裴家的天,怕是要塌了。
長樂殿。
當禁衛帶著元御帝的旨意闖入時,戰星遙正蜷縮在梳妝臺前,指尖死死攥著一支金步搖,指甲幾乎嵌進木頭里。
聽聞要被押往刑部大牢受審,她猛地抬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精致的妝容被冷汗沖得一片狼藉。
“不……我不去刑部!我是公主!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她尖叫著后退,裙擺勾住凳腳,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發髻散亂,再無半分往日的驕矜。
掙扎間,她忽然抓住一名禁衛的衣袖,聲音凄厲:“我要見父皇!我有要事稟報!此事與我無關,都是裴遇逼我的!讓我見父皇!”
禁衛不敢擅自做主,只得飛速回報。
元御帝在御書房聽聞,眸色沉沉,終是冷聲道:“帶她進來。”
戰星遙被半拖半架地拽進御書房,一進門便撲到地上,膝行至元御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道“父皇!女兒是被冤枉的,都是裴遇。是他記恨云青璃,想報復他想借皎皎要挾謝玉珩刺殺戰王,才設計了這一切。”
她捶打著地面,聲淚俱下:“兒臣一開始是反對的,可裴遇拿裴家勢力威脅我。兒臣是一時糊涂,才被他蠱惑,那些擄人的指令、調包孩子的主意,全是他一手策劃的啊!”
“此事御王哥哥不知道,求父皇明察。”
“你胡說!”裴老太傅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指著戰星遙怒斥,“我孫兒對你癡心一片,為了你甘愿冒險,分明就是你嫉妒三公主,主動找上遇兒,蠱惑他。你如今倒想將所有罪責推到他頭上?他已經死了!你怎能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