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行臉都黑了。
他找不到他的那份契約書了。
他記得他夾在一本藥典中,隨手放置在了書架上,他記得很清楚是哪本書。如今翻遍內書房,竟然連那本書都找不著了。
徐行急得滿頭大汗,叫來花枝詢問:“可有旁人進過書房?”
“除了少夫人,只有奴婢進來打掃過,爺可是丟了東西?”
徐行信得過花枝,她在府里多年,辦事牢靠鮮少出錯。他也信得過鄭書雅,不過想到她曾經幫自己來書房找過書,便有點兒擔心會不會是那時候將契約書翻掉了?
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找?
“你前段時日可見過一張紙,折成這般大小……”
徐行描述了那張契約書的紙張、折疊后的大小等,花枝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五爺可是丟了重要信件,奴婢待會兒問問別個人……”
徐行擺擺手:“不必聲張,你去忙吧,我自己再找找,興許放到了別處。”
花枝看他神情嚴肅,知道事情不小,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一事:“院子動工之前,爺讓人搬了兩箱籠的書去外書房,爺要找的東西會不會在箱籠里?”
徐行想起這茬,寂滅的眸光又燃起星星火光:“嗯,我去找找。”
這一找,便是一下午。
外書房頗大,徐行翻遍了所有的書,都沒有看到契約書的影蹤,便是當初那兩個箱籠,他都恨不得扒掉一層皮。
鄭書雅直等到黃花菜都涼了,激動的情緒淡去,徐行才在沉沉暮色中歸來。
鄭書雅想到用完膳后,倆人并未告訴對方自己要去做什么,她原以為徐行也是去找契約書,可后來轉念一想,他說過可以再考察半個月。
所以徐行很可能并未去拿契約書,而是想等半個月再燒之毀之。
“徐郎回來了?害我好等。”鄭書雅嗔怪一聲,略作猶豫,還是屏退丫鬟,把懷里的契約書拿了出來。
徐行見狀,眼皮子輕輕一跳:“這是……”
他隱隱懷著一份希冀,希望他的那份被鄭書雅撿走了。
可是事與愿違,鄭書雅小聲道:“這是徐郎當初寫給我的契約書,不是說要燒掉嗎?”
希望落空,徐行強顏歡笑,抬手摸摸她腦袋:“你確定不再考察半個月了?倘若燒完契約書,你又后悔,到時候我可不會再依著你。”
他說完,緊張地觀察鄭書雅的神情。
鄭書雅發現他果然不是去找契約書的,暗惱自己過于著急。當初得到契約書的過程并不光彩,所以鄭書雅這會兒自然不會責怪徐行。
不過徐行還是從她眼底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心里發緊,但是這件事卻沒法讓她盡快如愿,只能先拖著,明日繼續找。
“徐郎莫不是也想趁機考察我吧?倘若我這半個月做得不好,你對我有所不滿,也可以說出來。”鄭書雅覺得如此才公平,只是心底酸酸澀澀的。
不過這是她應得的考驗,畢竟當初任性的是她。
徐行張開嘴,弄丟契約書的事情呼之欲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