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這個已經當祖母的人,聽到魏老夫人這話,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她揩著眼角,咬牙切齒道:“母親再不管管,他日指不定要有女子抱著孩子上門認爹來了。”
秦家沒人想到蕭峙會當皇帝,更沒想到他們家的婉婉會當皇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這些娘家人如今是承州人人奉承的對象。秦仲安有官身,更是日日被阿諛奉承,酒宴不斷。
秦仲安起初只是心里美,表面尚且維持得住謙遜。
前幾日赴了梁知府的宴席后,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其他人的宴席若不應,便是不給他們面子,于是秦仲安這幾日一直在府宴,每日都帶著一身酒氣回府。
二夫人原本也不愿干涉,可今日他衣襟上竟然有口脂印!
不知是哪個小妖精的,這是故意挑釁她呢!
魏老夫人聽到二兒媳的話,眼睛都直了:“什么?你是說秦仲安在外面養人了?花嬤嬤,叫人棍棒伺候!”
魏老夫人自己經歷過被外室欺辱的苦,早就定過家規,誰膽敢養外室便打斷腿。
二夫人看魏老夫人動了氣,嚇一大跳:“母親息怒!母親先別著急,還、還沒那么嚴重。”
花嬤嬤幫魏老夫人順氣,語重心長道:“夫人快別嚇唬老夫人了,有什么話便直說吧。”
二夫人便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他總說自己有分寸,可再這樣醉下去,說不定哪日便著了那些狐貍精的道兒。”
魏老夫人已經穿好衣裳,她回家后便召集老老小小,讓他們嚴于律己,不可給晚棠拖后腿。
眼下聽到老二這樣,她哪里能忍?
跟著二夫人回到他們院子,魏老夫人看到床榻上醉醺醺的秦仲安,讓人拿來一瓢冷水,親手潑過去。
已經睡了一會的秦仲安被驚醒,猛地坐起:“什么人!”
“你老娘!”魏老夫人瞪他,“我想著老大做生意總要應酬,所以再三叮囑他,今后要小心,不能給婉婉添亂。我道你做官多年,信你是個有分寸的,沒想到啊,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仲安坐了一會兒,起身磕頭,讓老母親消氣:“兒子只是與同僚多吃了幾杯酒,并未做不靠譜之事。”
“東西呢,拿來!”魏老夫人看向二夫人。
不一會兒,那條粘著口脂的衣裳被丫鬟拿到眾人眼前。
秦仲安眼皮子一跳,看得出來那是他的衣裳,卻不明白上面怎么會有口脂印。
“母親,兒子沒有在外面花天酒地,這……應是兒子喝醉后不小心被人蹭到的。”
魏老夫人簡直沒眼看:“今日不小心蹭口脂,明日便會不小心滾到一起去!”
秦仲安被老母親指著鼻子罵了兩盞茶的工夫,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等送走魏老夫人,二夫人訕訕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秦仲安:“老爺,我……我也不知道母親會,會這么生氣。”
她原本只想讓老母親撐腰,稍微罵兩句,好讓秦仲安長個記性。
秦仲安借著她的力道站起身,頭疼欲裂,拉著她的手挪到自己額角,示意她幫忙揉揉。
“母親罵得對,我這兩日有些忘形,長此以往定會出事。夫人做得對,我日后再不這樣吃酒了。”
二夫人聞,眼眶微紅。
打從明確了身世后,她家夫君是越來越有人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