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闖是武將,腦子沒有文臣靈光,他憂心忡忡道:“謝國公可知陛下心思?倘若進過文廟卻說太后無罪,我妻兒豈不是白死了?”
戶部尚書古怪地瞥一眼他和戴向鼎:“你們乃金吾衛大將軍,怎得不去問問你家指揮使?”
戴向鼎臉色怪異地瞥他一眼。
閆闖面露尷尬,不悅道:“都是為亡妻討公道,你這般戳我心窩子作甚?我們又不是沒有舔著臉去求過指揮使,你看看他為我們說過一句話嗎?凈出餿主意!”
戶部尚書想起東宮走水一事,聽說這兩位金吾衛大將軍并未帶領金吾衛營救蕭峙,后來還是皇城司的人在東宮廢墟中扒出陛下和蕭峙,白白撿了個大功勞。
看他們臉色,蕭峙得救后顯然跟他們生了齟齬。
謝國公煩躁地打斷他們:“陛下若當真想放過太后,早該尋由頭打發我們,不會等到今日才做決定。太廟之行后,定能給個說法。”
他側眸看向閆闖和戴向鼎:“你們身在金吾衛,最好想法子從蕭指揮使那里探聽一二,情形不對,我們也可另作打算。”
但愿他猜對了小皇帝的心思,只要皇帝有心對付太后,那他便賭對了,謝國公府也能安然無恙度過大劫……
蕭峙出宮時,已是傍晚。
淮王是晌午過后抵的京,陰沉著臉進宮見了新帝。
小皇帝下午因此召見了好幾名官員到宮里議事,這會兒都隨著蕭峙一起出宮,除了蕭峙,其余幾個都時不時寒暄兩句。
蕭峙原本散漫沉默,剛出宮門便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
他微微掀起眼皮,剛想問馬夫怎么把晚棠這輛馬車趕了過來,便看到阿軻掀開車簾,扶著晚棠出來了。
蕭峙眉心一展,側眸看向不遠處的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察覺到他的視線,側眸微笑:“蕭太師……”
“我家夫人來接我了。”
禮部尚書半張著嘴,寒暄的話語凝在嘴角。
他沒想問這個呀?
“依蕭太師之見,今日……”有人聽到蕭峙出聲,也沒聽清他說什么,扭頭便想跟蕭峙搭話。
蕭峙笑盈盈地看過去,打斷他的話:“你們夫人沒來接嗎?”
得意洋洋的臉上寫滿了“夫人來接我回家了”幾個大字,炫耀之色溢于表。
幾位官員都驚愕地看向他身后女子,哪里還記得此前想詢問什么。
再看蕭峙,他出宮這一路有御賜的轎椅可坐,一張臉面無表情,嘴巴抿著,沒有一點兒搭理他們的意思,所以無人敢搭話。
這會兒怎得笑成這樣?嘴角一直翹著,還隱有越發上揚的架勢。
這還是那個不茍笑的殺神?
早已經等不及的晚棠走到蕭峙身邊,朝幾位大人頷首見禮,這才輕輕喚了一聲背對著她的蕭峙:“夫君,可是能回家了?”
蕭峙倏然轉身,臉上的笑容比他身后的晚霞都絢爛:“夫人怎么來了?就這么急著見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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