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在知曉祁瑤所作所為的當日,便讓呂姑姑親自去勇毅伯府遞了口信,說祁瑤本事太大,她教不了,日后不必再去熹微閣。
宋之初很積極,生怕到手的鴨子飛了,第二天就信心滿滿地到勇毅伯府提了親。
勇毅伯府不愿聲張,默默應下這門婚事。
宋之初家是連達官顯貴的宴席都摸不到的破落戶,即使勇毅伯府在走下坡路,和宋家也算有云泥之別。
所以宋家驕傲呀,勇毅伯府不聲張,他們聲張。
不出七日,全京城連乞丐都知道祁瑤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宋之初訂了親。
街頭巷尾都議論紛紛,猜測因由。
景陽伯府和勇毅伯府嚴防死守,勒令知情的下人不許泄露半個字,武安侯府也沒人議論,至于宋之初,自然也不敢道實情。
但是他大不慚,對外和友人說祁瑤對他一見生情,傾慕他的才貌,死活都要嫁給他。
眾人雖不屑,卻也想不到別的緣由。
勇毅伯府緊鑼密鼓地準備婚事時,景陽伯也戰戰兢兢地從牙縫里又擠出兩件鋪子,親自上門將契書送到晚棠手里。
至于認祖歸宗之事,倒是沒敢提。
除此之外,武安侯府風平浪靜。
蕭峙不平靜。
越臨近暫別的那一日,他心頭波瀾便越起伏不定。
反觀晚棠,表面上依舊歲月靜好。
但是她每日除了上進,便會為蕭峙縫制衣裳,還未入夏,夏衣已經做了五六件。過暑的各項注意事項也反復叮囑過趙福,便是蕭峙每日喝的藥茶如何泡,藥膳如何做,都一步步地教給了趙福。
暫別倒數第十日,蕭峙早早下了值。
他不顧晚棠還在聽江嬤嬤授課,便跟江嬤嬤把人借走了。
晚棠出了府就被蕭峙扶上馬背,倆人就這樣同乘一匹馬離開了武安侯府。
晚棠心里羞得不行,面上卻鎮定自若,但桃粉色的耳廓卻在陽光下近乎半透。
馬兒緩緩前行,蕭峙盯著她的耳朵看了片刻,輕笑著湊到她耳邊:“夫人害羞了?”
晚棠咽了下口水,端莊幾乎快要維持不住。
周圍人來人往,不少人在偷偷看他們,他竟然就這樣當眾喚出“夫人”二字。雖然聲音極小,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但晚棠還是被刺激得不輕。
“我們去哪兒?”
“別莊,住兩夜。”
晚棠狐疑地回頭看他:“梅園住得好好的,為何要去別莊?”
蕭峙眸光深邃地看著她:“有些事情在梅園不方便做。”
“什么事……”晚棠話到一半,及時咽下后話。
她怕他又說不正經的話,一路上都有人,倆人又同乘一匹馬,他若說些不對勁的話惹她羞臊,想想就尷尬。
蕭峙卻挑釁道:“怎得不問了?”
晚棠倔強地扭頭看前面:“我并不好奇,為何要問?”
蕭峙垂眸盯著她嫣紅的唇,眼底浮起熾熱,悄然握緊晚棠的手,把她按進暖爐般的懷抱。
隔著衣衫,晚棠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耳邊傳來一抹溫熱,蕭峙再次貼近耳語:“你不問,為夫卻想說。去了別莊,咱們坦誠相見,徹夜長談。”
晚棠早已經熟悉他的惡劣,這番話顯然不是純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