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姒笑了:“老先生說笑了,我最開始研究此藥,是為了方便自己,也方便世人,讓人可以及時用藥,不是為了敝帚自珍的。”
“愿自愿更多的人能用上藥。”
“王姬仁善。”張仲山面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他是醫者,以救死扶傷為自任,一生都在行醫救人,對于這樣為醫學做貢獻的同道中人,他自然是很喜歡的。
“老夫按照王姬的想法,也制作了一藥,名為消熱丸,不過此藥丸是為戰場上將士受傷發熱所制作,下的藥量不輕,不適合普通人用。”
張仲山多年在戰場上,用藥往往是用來救命的,不是用來治病的,所以下的藥量比尋常的藥重。
張仲山讓小徒弟從藥箱里取出一瓶:“這一瓶便贈予王姬,如今天下也不算太平,說不準下面的人有用到的那一日,到時候可用來救命。”
崔姒自然不推拒:“那我先謝過張先生了,我從羨陽而來,也沒帶什么好的,倒是茶葉帶了不少,聽聞張先生愛喝茶,就送些給張先生,松綠,去見將給張先生的茶葉取來。”
“是。”松綠快步去箱籠里找,很快就找出了一包茶葉。
張仲山聞到了一些茶香,喜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王姬客氣了,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哈哈哈。”
想沈遂那樣對崔姒有意見,甚至看不上的人,其實只是少數,崔姒處世做人這塊,永遠都讓人十分舒服,并且相處愉快。
張仲山離開之后,松綠數了二十顆藥丸子,又端了一碗溫熱的蜜糖水過來給崔姒,放下之后,又去翻箱倒柜,去尋安神香。
崔姒剛剛吃完藥,松綠將安神香找了出來,燕行川就來了,他腳步匆匆,掀開寢室簾子就往這邊走來。
崔姒手抖了一下,險些沒手里的碗摔了。
燕行川幾步上前,伸手接住了碗,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臉色有些紅,問她:“怎么了?我方才碰見了張先生,他說你病了?”
“我沒事。”崔姒回過神來,搖頭,“就是最近有些累了,也有些頭疼,松綠大驚小怪,讓人去將張先生請來,累得他跑了一趟。”
說罷,她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碗,將還未喝完的蜜糖水一口喝完。
“我歇一歇就好,你不必管我,去忙你的去吧。”
燕行川沉默了一會兒,接過她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然后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她床榻邊放下,然后坐了下來。
也不說話。
崔姒眨了眨眼,覺得奇怪:“你這是怎么了?”
這又是犯的哪個病了?
“沒事,我就想安靜地坐一會兒。”
她有時候真的太自強了。
她不會撒嬌,不會將心里的委屈吐露,更不會下意識地覺得她是需要他的關心的,所以總是讓他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
若是她性子軟柔一些該多好。
不過,那樣的人,也不是她了。
“我陪你呆一會兒。”
山不來找我,我就來找山,她不需要他,他就多陪陪她好了。
崔姒覺得他真奇怪,不過這些奇怪的事他也做得多了,于是也懶得搭理他,往床榻上一躺,將被子一蓋,轉身背對著他,就不管了。
松綠點了安神香,見燕行川好大一個人杵在這里,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但見崔姒也沒趕人,咬了咬唇,只當自己沒看見。
崔姒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了。
燕行川將她喊醒,然后讓她吃些東西再睡:“松綠讓人煮了一些粥,你先起來吃一些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