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燕行川說罷這些,便起身回房換了一身夜行衣出來,看見沈陌還站在院子里,皺眉:“你還愣著做什么,去換衣服啊。”
“換衣服?”沈陌人都懵了,他瞧著燕行川這一身打扮,嘴角抽了抽,一時間有些懷疑人生,“王...您該不會想去夜探香閨吧?”
不是吧不是吧?
王這是瘋了嗎?
他是什么人,堂堂燕城王,是這亂世之中的一方霸主,他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便是這崔六娘定了親,王看中了她,要崔氏將她送上給王做妾,崔氏也不敢有違。
這夜探香閨算什么事啊?
燕行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去不去?”
你以為我沒了娘子,你還能有嗎?
我告訴你,你也沒了,到時候你千萬別哭就是了。
“去去去。”沈陌趕緊點頭,他哪里敢說不去啊。
“那還不去換衣服。”
沈陌又趕緊點頭,然后麻利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換了一身夜行衣,很快,兩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夜色漸濃,崔姒與崔好坐在廊下吹風喝茶,等待主宅那邊消息傳來。
崔好坐著坐著就有些坐不住,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崔姒被她慌得頭暈:“阿好,別走來走去了,晃得我頭暈。”
崔好上前去:“祖母可大伯父他們現在還不回來,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能有什么問題,該有問題的是長房那邊。”崔姒想到崔夫人與崔妘做下的事情,臉色有些冷淡,崔氏一族有這樣的家主與家主夫人,簡直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這一世,崔氏一族比上一世的成就,估計連一半都不到。
崔好還是擔憂:“若是燕城王怪罪我們崔氏該如何?”
崔姒摸了摸崔好的腦袋:“你多慮了,崔氏一族剛剛送上了平州,縱然崔氏一族做事沒那么妥當,燕城王也不至于怪罪,只是將來能不能重用,那就難說了。”
“是這樣嗎?”
“是的,我們崔氏一族都會平安的。”
崔姒勸了勸崔好,見她有些困了,便讓侍女送她回院子里去休息,她則是一個人在院子里坐了許久。
大約是覺得喝茶實在是寡淡,她又讓胭脂送了一壺桃花酒上來,她要喝一些。
“人生難得是一醉,浮生難得是糊涂。”她輕輕轉著酒杯,看著月光灑落在酒杯之中,像是月華落進了酒里,盛了一盞月華。
大概是喝得有些醉了,她也有了些困意,便放下酒杯,起身回房去歇下了。
夜風吹過一扇還未關緊的窗戶,吹得屋中的紗簾、珠簾微微晃動,她半醉半醒之間迷迷蒙蒙地撐開一些眼皮,卻見床邊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黑衣,仿佛整個人隱在了黑暗之中,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與她十指相扣,仿佛再也分不開一樣。
“阿姒......”
他口中呢喃,仿佛這兩個字有著千般思念萬般珍重。
崔姒一下子酒意與熱血寸寸退卻,險些沒驚叫出聲。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