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么機密的事情,孟笙到底是從哪里得知的?
欠工人工資的事情只要有心,和工人打聽打聽就能得知,可華洲圖書館材料的事情,除了那個項目的相關負責人,不可能輕易往外透露。
怕是連工程隊的人都鮮少知道。
她雖然從來沒參與過家族所有產業的經營和管理,但關于華洲圖書館這個項目她也是聽她父親和大哥都提起過來。
尤其是從前年底開始拉投資立項的時候,父兄兩人早出晚歸的,去年資金一到位,就迅速開始拉啟動班底,各種手續辦下來,到今年才正式動工。
孟笙聞,淡淡掃了她一眼,也懶得解釋,更不想慣著她,起身把兩張紙抽回來,轉身就走。
“不信拉倒,我吃飽了撐的,拿這種事戲耍你,你以為你多大個臉,多大點面子,呵。”
聽著她這絲毫不客氣的話,以及那冷酷又干脆的背影,顧瓷覺得五臟六腑都擰在一起,疼痛難忍。
她沒想到孟笙脫下那層偽裝之后,居然是這樣的。
明明,她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溫柔親和力十足的那種……
但無情起來,也確實足夠冷血。
眼看著孟笙都要走到門口了,她再也摁耐不住了,揚聲喊道,“孟館長,等等!”
孟笙腳步一頓,停下,慢慢回頭望向顧瓷,眸光發冷,又靜得可怕。
連帶著聲音都是輕飄飄的,沒多大起伏,也沒什么溫度,“還有事?顧小姐。”
顧瓷汲口氣,勉強地露出一抹笑,“認識這么久了,第一次知道孟館長居然還是個急脾氣,我剛剛只不過是因為太過震驚,并沒有質疑你的意思,瞧你這氣性怎么這么大?”
“哦?那顧小姐未免太小巫見大巫了,我這個人,別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別人要是得寸進尺,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瓷站起身,為了孟笙手里的兩張紙,再怎么樣,她也不能把臉上的笑給拉下去。
“孟館長這話重了,何姐,快給孟館長上茶。”
哦,現在想起來上茶了。
孟笙也故作出一副被勸下來的樣子,重新返回坐下,將手中的兩張紙不輕不重地拍放在桌子上。
何姐很快就上了一杯好茶,就見顧瓷揮了下手,她領會后,立馬出了病房,將門帶上。
屋子里只剩下她們兩人了,顧瓷就直截了當地問,“我們就不繞彎子了吧?孟館長今天特意帶著這個過來找我,不如直接和我說條件吧,孟館長,你……想要什么?”
孟笙端起茶杯,在鼻尖輕輕嗅了下茶香,“顧小姐……何不去問問顧董事長呢?讓他來和我談,或許,更方便些,也省了轉告來轉告去的了。”
她不會直接提出顧瓷知道她是舉報人的事,這也是一種承認,而且,還明晃晃地把底線透露出去,讓那個把柄平白無故加大籌碼。
這是談判過程中,最忌諱犯的錯誤。
如果有多余的時間,或者顧瓷要過幾天,亦或是下個星期再行動,其實還可以把消息透露給顧瓷,讓顧瓷主動來找她談判這件事情。
這樣她更容易掌握主動權,只是現在這件事情容不得她再細細籌謀。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壞,只要不輕易露底,把餌丟出去,給顧瓷增加緊迫感,危機感,就足夠了。
不怕顧瓷不上鉤。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