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工怎么有空大駕光臨?”
看到他們一行四人,馮一濤頗感意外。
他慢條斯理放下杯子,金絲眼鏡閃過幾道冷光。
在趙瑞剛和胡秋菊身上來回打轉。
至于憨憨一樣的劉忠民和膽小如鼠的六猴子,都被他自動忽略了。
胡秋菊看向趙瑞剛。
趙瑞剛上前半步:“我找穆心蘭。”
馮一濤捏著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頓:“她是我們一零二所的技術員,你們找她做什么?”
趙瑞剛道:“我們是同鄉,有些事兒想找她幫忙。”
趙瑞剛本是京城人,這么說倒是沒錯。
“她請了長假,這段時間都不在。”馮一濤往后靠在椅子上,彈簧發出“吱呀”的聲音。
“至于去哪了……科研人員的行程,屬于保密范疇。”
胡秋菊急忙問:“當真?”
馮一濤鏡片后的眼睛瞇成條縫:“胡工,我研究所里忙得很,可沒閑工夫陪你胡鬧!”
說著,便按下桌上的銅鈴:“小李,送客!”
胡秋菊再次看向趙瑞剛,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轉身朝外走。
原本,也沒打算問出什么。
只是打草驚蛇。
真正能打探消息的,還得靠四零二安插在一零二所里的“眼線”。
說是眼線,實在有些夸張。
但競爭這么多年,總有些拐著彎兒的親戚或者老熟人。
臨近大門處,胡秋菊單獨離開去找人打探消息。
趙瑞剛則帶著劉忠民和六猴子蹲守在大門外的隱蔽處。
半小時后。
胡秋菊也出來了,手里還捏著半塊桂花糕。
她與趙瑞剛等人集合后,立即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食堂的老張說,馮一濤今天確實沒離開。但他兒子馮輝午飯前開著吉普出去了。具體去哪兒就不知道了。”
“技術部的小王說,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穆心蘭了。”
“通訊室的小李說,中午所長打過一次電話,隱約間聽到‘招待所’‘房間’之類的字眼。”
趙瑞剛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一把扣住胡秋菊的手腕:“縣里的招待所都有哪幾家?”
胡秋菊手腕被扣得生疼,但見趙瑞剛嚴肅的樣子,立馬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兩家,城南的是市委軍區招待所,也叫一所,一般負責接待部隊和市委的領導干部。城北的是二所,負責公務接待、外來技術人員交流等。雖然一南一北,但實際距離并不遠。”
趙瑞剛立即道:“咱們馬上去查這兩家招待所!”
胡秋菊不明所以:“跟招待所有什么關系?”
趙瑞剛搖搖頭:“只是一種猜測。但怕是最不好的后果了。”
在上一世,趙瑞剛只隱約聽過馮一濤攀附了京城一位姓穆的領導,兩家結了親家。
那時他并未留心,更沒去深究這位穆姓領導的底細。
可眼下種種跡象湊在一起,一個讓他心頭發沉的推測漸漸清晰。
當年與馮家聯姻的,恐怕就是此刻生死未卜的穆心蘭。
只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