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天束幽花淡淡地回答,“不用我費力氣,你們本來就是在自尋死路,早死晚死而已,我何必浪費自己的力氣。”
麒零輕輕舒了口氣,他凝重的面容稍微緩和了一些:“那個紋血鳩,怎么又飛回來了?我們被人發現了?”
“不是,是我讓它回來的。”天束幽花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樣東西,她把手心攤開在麒零的面前,兩枚猩的鈴鐺在燈火的照耀下發出質地各異的光芒,白銀雕刻的鈴鐺光芒銳利,琺瑯燒制的鈴鐺溫潤光澤,“這枚白銀的鈴鐺,用來綁在紋血鳩的腿上,而琺瑯燒制的鈴鐺,用來引導它的方向,三枚鈴鐺彼此共鳴,發出聲音,但是這種聲響,只有兩枚琺瑯鈴鐺的佩戴者可以聽到。綁著白銀鈴鐺的紋血鳩會在兩枚琺瑯鈴鐺的佩戴者之間來回傳遞信息,不管相隔多遠,都能被感應到。”
“另外一枚琺瑯鈴鐺的佩戴者是誰?”麒零看著天束幽花,小聲地問道,不知道為什么,他鎖骨下方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艾歐斯。”天束幽花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揍輕笑了一下,她的臉頰上稍微染開一些紅暈,“就是你提到名字不愛帶頭銜的,冰帝艾歐斯。”
“你和他認識?”麒零聲音有點酸酸的,“看起來不只是認識,關系還很不錯的樣子。”
“他斜候每一年夏天都會來雷恩居諄段時間,雷恩城中央那個巨大的宮殿就是他的行宮。作為雷恩城管轄范圍內的皇室家族,自然我們都需要前往陪同。所以,斜候我們經常可以見面。他比我大幾歲,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天束幽花回答,“這個鈴鐺也是他在成為冰帝之前最后一次來雷恩時給我的,他說以后成為冰帝了,就沒有那么多時間來雷恩過夏天了,但是,有了這副鈴鐺,我想要找他,還是隨時都可以找到他。”
“羊皮卷是他送來的?”麒零有點驚訝,“他不是壽了嗎?他去哪兒了?”
“信里沒有說他在哪兒,只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天束幽花搖了曳,“從紋血鳩離開的天數來判斷,他離雷恩挺遠的。”
“你到底問了他什么問題啊?”麒零有些疑惑。
“這段時間,我一直有一個地方覺得很奇怪,想不明白。鬼山蓮泉和銀塵來找我,希望我和他們一起前往營救吉爾伽美什,這個理由,本身就不成立。鬼山蓮泉已經完整地繼承了我父親西流爾的永生天賦,如果第二道關卡需要大量鮮血才能開啟的話,那么她自己就能產生遠遠比我更多的血液,沒有必要向我這個魂路殘缺不全的使徒求助。”
“可是蓮泉不是說她在第一關催眠祝福的時候會消耗大量的魂力來不及恢復嗎?”
“她這么說,你就信啊,我和你說,這些人里面,你最應該心的就是鬼山蓮泉,你哪天被她賣了都不知道。”天束幽花看著麒零瞪大的眼睛,沒好氣地回答,“在我看來,她心里的事兒不一定比特蕾婭和幽冥少。你以為這承去無回看起來必死無疑的營救是誰在主導啊?誰積極性最高啊?你以為是銀塵嗎?是鬼山蓮泉啊!”
“我不信鬼山蓮泉不可能騙我們吧?”麒零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就算她不騙我們,但可以瘍性地讓我們知道哪些事情,不知道哪些事情,造成的結果,和騙我們沒什么區別。這整起事件你回想起來,我們目前所有獲取的關于營救的信息量分別來源于兩次事件,第一次發生在深淵回廊里,但那次事件的參與者,那個蒼白少年和鬼山縫魂都已經死亡,只剩下鬼山蓮泉成為唯一的知情者;而第二次,則發生在永生島爆炸,鬼山蓮泉成為我父親西流爾的繼承人,也就是他臨終遺的唯一知情者。這兩次信息獲取,唯一全部參與的人,就是鬼山蓮泉。如果她有什么秘密隱藏著不說,我們也完全發現不了。”天束幽花看著麒零,“我本來也不是很懷疑,但是幽冥的到來,讓我動搖了”
“幽冥?”麒零頭疼,“這件事情有這么復雜?”
“如果白銀祭司只是要單純地阻止我們營救吉爾伽美什的話,派幽冥直接殺掉我就好了,按蓮泉的話來說,沒有我,營救就失敗了。那他費灸思要把我帶回去干嗎?”天束幽花繼續說,“我父親是突然接到召喚前往永生島的,然后臨行前他悄悄地對我母親進行了賜印,讓我母親成為了他的使徒,這本身就不是很符合稠,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那賜憂式都是在帝都格蘭爾特進行——”
“我的賜硬不是在格蘭爾特”麒零小聲嘀咕著。
“你先不要打斷我。”天束幽花瞪了麒零一眼,“我父親在前往永生島之前悄悄對我母親進行賜印,證明他必然知道自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來。接下來,我母親在孕育我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導致了我不斷吸收她的靈魂回路,結果就是我母親死亡,而我以魂路殘缺不全的狀態存活了下來。但是,我母親的死亡真的是個意外嗎?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永生天賦對**造成的應該絕對是增益效果而不可能是減益效果。而且我父親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那么多年,他對永生天賦所有的屬性和會引發的效果了如指掌,如果會導致這樣的后果,他不可能會對已經懷孕的妻子進行賜印。再然后就是你和蓮泉進了魂塚,然后天格傳訊給我,說時間已經到了,讓我拿蓉生鎖鏈,所以我進入魂塚,和你與蓮泉打得你死我活”
“你不是說是因為銀塵下跪你才進去找我的嗎?”
“我那只是為了氣氣銀塵,誰讓他把我打倒在地上那么狼狽。”天束幽花沒好氣地回答,“就算銀塵不求我,當天我本來也是要進魂塚的,我已經接到來自天格的信息了。但這里面就有一個邏輯說不過去的地方在于,如果只是要阻止鬼山蓮泉,那為什么要讓我進去,隨便讓一個使徒進去也是一樣的效果啊,比如直接讓特蕾婭的使徒霓虹進去不是更能完成任務嗎?他就是個斬殺機器啊y然后就是魂塚出口的棋子被更改通往了尤圖爾遺跡,天格告訴我說左右兩邊的棋子被對換過了,但其實我們后來都知道,兩個棋子都通往尤圖爾遺跡,那擺明就是要連我一起弄死啊。”
“還好漆拉好心救了我們出來,不然我們真就要死在尤圖爾遺跡了,那么多亡靈,現在想想我都還頭皮發麻呢。”
“你錯了。如果不是發生了布局者意料之外的變化的話,漆拉才不會救我們出來,你以為漆拉是什么好人嗎?”
“又有什么意外啊?”
“你還記得那些死靈嗎?我們所有人的武器對死靈都無法產生傷害,除了你的那把斷刃巨劍,如果不是你湊巧拿到了那把斷劍,我們三個必定會葬身在尤圖爾遺跡,成為萬千亡靈其中之一。漆拉出現的時機也未免太巧,剛好你發現能夠用斷劍對莉吉爾的靈體產生傷害,他就出現了,掐著點來的吧?還好人呢!”天束幽花冷冷地看著麒零,“在你眼里怎么每個人都是好人,你有點戒備心好不好?”
“我覺得你也是好人啊,雖然大半夜的不睡覺鬼鬼祟祟的,我也沒告訴銀塵他們,我想你肯定有什么自己的為難之處吧。”
天束幽花看著麒零溫潤的眼睛,心里有些酸楚,她冷冷地說:“你最好對我也有點戒備,哪天我殺了你也不一定。”
“從今天之后我確實要心你放冷箭這回事,太嚇人了。”麒零指了指自己還在滲血的傷口,頑皮地挑了挑眉毛,“說了這么多,怎么又繞到最開始進魂塚里面去啦?我進魂塚就是個意外啊到底發現了什么啊?”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么多意外,偶爾一次是意外,一環扣一環的發展不叫意外,叫精心布下的局。這么多‘意外’里面,只有你是真正的意外。所有的環節我都想明白了,唯獨你,你這個意外,我還想不明白。”
“你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啊?”麒零心不在焉地問道,他眨著眼睛,有點困了。
天束幽花收斂起臉上和他嘻哈打笑的神色,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用一種非充漠而又充滿恨意的聲音說道:“囚禁吉爾伽美什,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太過強大所以囚禁,甚至吉爾伽美什自己本身都有可能就是布局者之一,這一切的一切,從根源到現在,所有的一切混亂,都是白銀祭司和皇室血脈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
麒零突然清醒了,他的睡意突然被天束幽花臉上森然的殺氣驅趕得一干二凈。
天束幽花一字一句地說道:“而這其中最關鍵的、最被針對的,就是皇室血脈和永生天賦的疊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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