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過它’?”幽花不太明白,“你是指什么意思?”
“祝福之所以難以突破,是因為它會自發攻擊感知范圍內所有具有魂力的生命體,特別是在月圓之夜,它自體繁殖期間,會更加地敏感警惕。我的天賦和魂力雖然不足以完全操控祝福,使其徹底聽從我的指令,但是,以我現在催眠的力量,可以嚴重干擾它的魂力感應,從而讓它忽略我們的魂力,覺察不到我們的存在,我們只需要將自身的魂力隱藏到最低,將體內黃金魂霧流動的速度減緩到最慢,那么,我有把握可以讓祝福錯覺我們是從巖石上掉落的四顆攜塊,這樣的話,我們只需要從它龐大的身體縫隙里穿過就行。”
“太好了!”麒零興奮得兩眼發光,但他的笑容突然撇了下去,眉頭糾結地皺起來,“可是我們要怎么抵達魂塚底部啊?要到達霧海下面,必須得釋放魂獸吧?我們能夠隱藏壓抑魂力,蒼雪不行啊,它沒了魂力就飛不動啦。總不能從懸崖峭壁上爬下去吧,那得花多長的時間啊,估計月圓之夜都過去了,祝福都已經生完孩子了。”
“所以,我們必須采取高空墜落的方式。”蓮泉點點頭,“我能夠催眠祝福的時間極其有限,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垂直突破。”
“你說的垂直突破,不會是指從懸崖上直接跳下去吧?”麒零嘟囔著,聲音有些哆嗦,小臉看起來有些發白。
“沒錯,一旦穿越祝福之后,麒零,你和我就迅速釋放魂獸——闇翅和蒼雪之牙,負責讓我們平穩著陸。”
“你說你催眠祝福的時間極其有限,萬一我們還沒來得及穿過祝福,它就清醒過來了,那怎么辦?我可不是很愿意一頭扎進那堆臭氣熏天的肉腸子里。”天束幽花聽著鬼山蓮泉的計劃,有點猶豫。
“就算是這樣,那我們還有最后一道防線,那就是銀塵擁有的女神的裙擺。”鬼山蓮泉的目光看向銀塵,“就算我的催眠失效,祝鉻察到有微弱的魂力向它靠近,那么,它即使發動攻擊,必然也如同一只猛虎企圖拍死一只蚊子,只會輕輕一揮⊥算祝福是上古四大魂獸,但是女神的裙擺應該足以抵御它并未全力一擊的試探。當祝福發現攻擊落空時,必然更加確信它探知到的魂粱是錯覺。”
銀塵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從他凝重的神色上看來,他也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不過有一點,我們必須注意,要壓抑魂力并不容易,特別是當魂術師的身體躥異常狀態的時候,魂力會本能地釋放開啟,從而自我保護在從高空墜落的過程中,迅速變化的壓力和失重干擾,會讓我們的魂力躥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所以,我們一定要反復練習”
“說得容易,怎么練習?跳樓嗎?”天束幽花沒好氣地嗆聲道。
“沒關系,幽花,我有信心,我們一定可以的!從明天開始,我們倆就抓緊時間,練習跳樓!”麒零看著憂心忡忡的幾人,為了讓他們振作起來,于是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拍著自己的胸脯,看起來信心百倍,“幽花,我們一定可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窗戶邊走去,他望了望窗外,會議室在四樓,他看著腳下渺小的噴泉雕塑,轉過身來,尷尬地笑了笑,有點慫地說:“先從二樓跳起!”
西之亞斯藍帝國·凝腥洞穴
冰天雪地的曠野,幾乎快要圓滿的月亮掛在幽藍的夜空之上。
凜冽的寒風在冰川峽谷間呼嘯,風里卷裹著刺骨的冰碴兒碎屑。這個極北之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地面厚厚的積雪像一床嶄新的棉被,沒有任何人的腳印。這個世界痙的荒蕪終點,溫度和生機都毫無蹤跡。
而這時,冰川合攏處的那個黝黑洞口里,傳出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黑暗的洞口處,石穴頂部掛滿了鋒利的冰柱,看起來像是怪物森然的獠牙,冒著森然的寒氣,然而,洞穴內部和外面的天寒地凍截然不同,沿著古老的石階越往洞穴深處走,就越來越潮濕悶熱。
凝腥洞穴里面,此刻已經遍地尸體,四處噴濺在冰墻和石階上的黏稠血液,已經漸漸干涸凝固。幾乎不怎么流動的空氣里,滿溢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腥甜。那是血液混合著內臟的氣味。
一雙年幼的赤腳,不急不緩地邁過支離破碎的尸體,朝著洞穴上方光亮處的出口走去。沿著石階一路往上,空氣漸漸流動起來,悶熱潮濕的腥味漸漸散去,少年輕輕地呼吸著逐漸冰涼清新的空氣,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一雙血跡斑斑的手突然從地面伸起,抓住了少年的腳踝。他低下頭,看著腳下依然還在掙扎著企圖阻止他的那個人,輕輕地嘆息了一下,然后他蹲下來,把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溫柔地抱在懷里,少年撫摸著那個人因為恐懼而躊躇的面容,然后用力地把他的頭一擰。
頸椎骨咔擦碎裂的聲音,在洞穴里清晰地回蕩著。
少年站起來,繼續朝著越來越明亮的出口走去,他貪婪地嗅著鼻尖凜冽的空氣,興奮地迎向他早已等待多年的新天新地,迎向無限遼闊的嶄新世界。
他邁上最后一級石階,站在了凝腥洞穴的洞口。他渾身沾滿血漿的破敗棉袍,在風里卷動不息,如同一面泣血的**旗幟。他白皙的剪和精致如畫的面容,和眼前銀裝素裹的天地看起來如此和諧,他就像是冰雪孕育出的年少靈子,俯視著屬于自己的疆域。
他抬起一直低垂的雙眼,欣賞著從未見過的純白積雪、壯麗冰川、冰封萬里的凍土和呼嘯如刀的寒風。纖長濃密的睫毛之下,是一雙紅寶石般透徹的眸子,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像是火焰又像是血液的熾紅光芒,在他的眼睛里,那兩顆猩紅瞳孔的邊緣,是一圈無封讀的古老文字,仿佛用最鮮紅的薔薇花刺出的紅色盂。
少年看著站在洞口迎接自己的來者。
他穿著一身純白的長袍,袍子厚重而又華貴,長袍像是用最柔軟的翅根絨毛編織而成,月光籠罩其上,發出朦朧的幽光·袍的中襟和下擺邊緣,都用淡金色刺繡著一圈三角形的圖案。他戴著兜帽,低著頭,面容隱藏在陰影里。
“你是誰?”少年薄薄的嘴唇勾起笑容,他尖尖的牙齒看起來像是溫馴的修,躥變聲期的嗓音聽起來有一種混合著邪惡和純潔的分裂感,“讓我看看你的臉。”
“你不是想看我的臉”迎接他的白袍人淡淡地笑了,依然沒有抬起自己的頭,“你是想看我的眼睛。”
少年的笑容在臉上收斂起來,他瞳孔中的紅光,變得更加洶涌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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