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的肚子終于發出了“咕嚕”的一聲,他的臉垮了,眉毛耷拉著,乖乖認慫。
天束幽花露出“我贏了”的笑容,然后轉身朝偏廳走去。
滿桌的白銀器皿,此刻已經基本上被橫掃一空。
麒零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滿意足地癱倒在椅子上。
天束幽花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著,仿佛剛剛享受了一頓美味佳肴的是自己一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一貫冷漠刻薄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就是一副溫柔少女的模樣。
她拿過一個白銀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滾滾的麥香氣味飄蕩在房間里。
“幽花,這個房間是你們專門用來吃飯的嗎?”麒零看著自己面前十幾米的石頭長桌,上面擺滿了各種精致的銀器,“這么多人一起吃飯,應該很熱鬧吧?我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在廚房的角落里吃飯,有時候,吃到一半,就被叫出去收盤子了”
“不熱鬧,這個房間只有我們家族的人才在這里吃飯,其他人都不允許在這里用餐。”
“你們家族幾個人啊?”
“你說郡王府里面嗎?”天束幽花把頭低低地埋在杯口里,喝著麥茶,熱氣把她的睫毛蒸得有點濕濕的,“就我自己。”
“一個人吃飯,很寂寞的。”麒零看著幽花,“我以后陪你吃飯吧,人多吃飯才香呢。”
“你吃飽了嗎?”天束幽花放下杯子,問他。
“飽了,有點太飽了我要暫時癱一會兒,我此刻行動力已經降低到極點了,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地板上橫倒一會兒。”麒零深呼吸著,感覺自己的肚子要炸了。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了。
“既然吃好了,那就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吧。”
“啥?!”麒零猛地坐起來,動作太過迅速,以至于打了個尷尬的飽嗝,“我就是吃了你一頓飯而已,你就要我脫衣服,天束幽花,我麒零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吃飯可以,陪睡覺,絕對不行!”麒零抓緊自己的領口,一臉嚴肅。
天束幽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眉毛一擰,聲音聽起來尖了八度:“誰要你陪睡覺啊想得倒美,做夢去吧你!我讓你脫衣服,是讓你去把自己好好洗一洗,你整個人都臭了好嗎?!”
麒零松了口氣,坐直了身體,悻悻地說:“臭了?這不可能,我們鎮上好多女孩子都喜歡和我玩,她們說我聞起來就像是——”
“你少廢話,快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這衣服是銀塵送給我的,我不能給你”麒零用力地曳。
“誰要你這破爛衣服啊!我讓人拿去洗干凈,縫補好了之后會還給你的看看你這衣服、這斗篷,又是泥又是洞的,就這么在郡王府走來走去,像什么樣子。”天束幽花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跟我過來。”
熱氣蒸騰的地底石室內,麒零赤裸著身體,半泡在乳白色的硫黃溫泉里。
這里是郡王府地下的一個砸,利用地底穿行而過的地熱泉改造而成,粗狂的石壁沒有經過太多雕琢,保留著原始的巖石機理,只在洞穴需要承重的幾處地方,豎立起了幾根粗大的石柱。
洞穴正中是一個精心雕刻出的石頭浴池,和四周粗糙的巖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浴池四周和底部都是用一種看起來特別細膩但實際上密布著非常細信粒的石材修砌而成,石頭有一種磨砂的感覺,因此,雖然看起來非常光滑,但是踩上去卻非常穩健,不會滑倒。
浴池旁邊的套上,擺放著幾個水晶瓶子,里面盛放著各種香味的沐糟料。
厚厚的提線植絨皂,整齊地疊放在一邊。
然而,麒零卻完全沒有心思享受這些精致。
他的眼睛里也像是被水蒸氣暈染了一樣,蒙蒙眬眬的。
蒼雪之牙被他放出來,乖乖地趴在浴池邊上陪著他。
“你說,銀塵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還會回來找我嗎?”
蒼雪之牙聽不懂麒零的話,只是轉過頭,呆呆地看著他¤零苦笑了一下,抬起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耳朵,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只不過是在自己詢問自己罷了,然而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蒼雪之牙感覺到麒零的傷感,于是它伸過頭,用它的臉輕輕地在麒零的脖子上蹭了蹭。它的嘴巴里發出溫柔的低聲,像是在安慰他。
麒零拍了拍蒼雪之牙,嘆了口氣,然后把整個身子沉到了水面之下。
蒼雪之牙看著不斷冒泡的水面,伸出它厚厚的爪子,心地抓了抓水面,發出輕輕的“嗚嗚”聲來。
“把主人房里面,那套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嚷來,給地底砸正在沐浴的那位客人送過去。”天束幽花對一個侍女說道。
“啊?!”侍女有些驚訝,“那套衣服是用來給您的”
“別廢話,趕快送過去!”天束幽花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沖侍女瞪了瞪眼睛,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月光柔柔地籠罩著郡主府。
金松石的香味仿佛一層薄紗,籠罩著整個遼闊的莊園。
天束幽花坐在梳妝臺前面,輕輕摘下自己頭發上的配飾,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頰紅紅的,像是喝多了蜂蜜酒的樣子。她有點害羞地把目光移開,然后,她就突然看見了鏡子里,陽臺敞開的落地窗突然輕輕地打開了,有點像被風吹開的樣子,但是又很奇怪·長的窗紗被風卷起,像是飄蕩的鬼魂。
天束幽花警惕地起身,冰弓瞬間在她手上幻化成形,她慢慢地朝陽臺走去,清冷的夜風吹著她發燙的面孔。
疣的月色下,遼闊的庭院一覽無余,四下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異常。
她稍微松了口氣,退回房間,她把兩扇落地窗門拉上,關好,把窗唆緊鎖上。
她吹滅了臥室了幾盞主燈,房間變得幽暗起來。她走回梳妝臺前,拿起一個小的照明的燈盞,朝床邊上走去準備睡覺,剛剛走了兩步,幽幽的燭光就在她前方的黑暗里,照出了一張清晰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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