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瘋狂的各種魂獸,密密麻麻如同黑雨般朝島嶼上急墜而去,它們和島嶼的距離在飛快地縮短。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發狂獸群的,是亞斯藍國境內集結的王者,他們對魂力的駕馭已經登峰造極,這片汪洋大海更是給他們提供了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泉,滔天巨浪在他們的操縱之下隨時都能變成毀滅天地的利器。
他們曾經并肩戰斗,他們也曾彼此廝殺,然而此刻他們卻下意識地站成了四道由遠及近的防線。雖然他們在這個被鮮血主宰的殺戮世界里已經漸漸被磨滅了對彼此的憐憫和信任,但在他們的骨髓深處,依然流淌著最高貴的榮耀之血,守護萬眾平凡蒼生是他們永恒的使命,因此他們鋒利卻不邪惡,他們孤獨卻不卑微。
離魂獸最近的海岸線沙灘上,站立著此刻島上眾人里,排名最高的一對王爵使徒,幽冥和神音。雖然位居顯赫的高階爵位,但是,他們臉上的神色卻毫不輕松。神音手上的束龍分裂成四股龍筋,飛快地圍繞著他們兩個游動,龍筋包裹起來的空間里,寒光四射,冷鋒逼人。幽冥目光里閃動著金黃色的光芒,他裸露在颶風里的皮膚上,金黃色刻紋閃動不息,他黑色霧氣般的長袍肆意翻涌,腳下飛快旋轉著他的陣,誰都不知道這個陣的作用,只有他臉上那個殘酷而邪惡的微笑,無聲地宣告著他凌駕眾生的力量。
海岸淺灘后第一層山崖上,漆拉面無表情地迎風觀望。他的面容冷漠而淡然,柔美得失去性別界限的五官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流露。他腳下仿佛呼吸般明滅著一個緩慢旋轉的陣,陣的光芒非常微弱,時隱時現,很顯然,他只是將魂力剛好維持在能夠支撐陣的消耗量的最低值。他從來不會浪費一點一滴的魂力。對他來說,只有他無法摧毀的對手,而沒有可以摧毀他的對手——任何時候,他只需要將腳下的大地做成一枚棋子,他就可以輕松而瀟灑地離開任何劣勢的戰局,他的長袍仿佛慢動作一般翻飛在風里,他看起來就像是站在一個任何人都無酚近的世界里。他簡直就是幽冥的反面——對幽冥械,來說,魂力似乎是犬不久之不竭的,他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洶涌的魂力,隨時都企圖在瞬間主動引爆無數傷害。這是他殺戮王爵的本能。
再遠處。則是特蕾婭和霓虹。特蕾婭的雙眼此刻翻涌著劇烈的白色風暴,眼眶中駭人的慘白配合上她嘴角嫵媚的笑容,讓她像一個在地獄入口喘接著新亡靈到來的美艷的死亡使者。全身小麥色剪,肌肉飽滿身材高大的霓虹,如同一個面無表情的戰神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守護在特蕾婭的面前,他的雙臂涌動著大量金色的紋路,他的雙手隨時都可以變成撕裂一切的斬殺利刃。
最后一道防線,是從天空上翩然降臨的銀塵。他一身白衣如雪地站在一塊黑色巖石組成的平坦地面上。他的雙眼綻放著金色的光芒。在他腳下旋轉不停的光芒之陣里,無數劍柄、盾牌、鎖鏈、長矛,以及一些無法辨認出形狀的魂器,正如同不斷綻放的花瓣一般。將他層層疊疊地圍繞起來。上百件魂器互相吸引震動,發出尖銳的蜂鳴聲。
他抬起金色的雙瞳,握緊拳頭,一雙鉑金鍛造的拳刃從他的指縫間幻化成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天空上,朝他們沖擊而來的萬千魂獸,如同一群黑色的流星隕石從天而降∽霆萬鈞地攜帶著足以摧毀天地的力量。
這是亞斯藍最堅不可摧的一道防線,如果連他們都無法阻擋這稱劫的降臨,那么萬千生靈必將被殘忍埋葬。
銀塵的心跳漸漸加快。他轉過頭,看著身后站在女神裙擺里小的麒零和天束幽花,他們如此年輕,如此美好,如果自己最后這道防線失守
突然,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光線從銀塵的腦猴閃過,他隱隱地意識到了某種冰冷尖銳的東西,正對著自己散發著陰謀的氣味,然而是什么呢,銀塵卻捕捉不到任何具體的線索。
鬼山縫魂和鬼山蓮泉與周圍密集圍繞著他們的數萬魂獸一起,急速地朝島嶼上墜落。
縫魂轉過臉來,他深邃的眼睛望著蓮泉,他的聲音里充滿著訣別的悲愴:“蓮泉,答應我,喚醒西流爾之后,你一定要活著離開這里。”他的聲音像是溫熱的泉水,他粗糙有力的雙手捧著蓮泉的臉龐,手掌心里核般翻涌的魂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蓮泉耳朵下方的爵印——這是他最后僅有的殘余魂力。蓮泉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仿佛滾燙的珍珠。
隨著縫魂魂力的減少,越來越多的魂獸從催眠里掙扎出來,失去控制的魂獸變成發狂暴戾的怪物,朝著島嶼上的王爵使徒俯沖而下。
“去吧!蓮泉!”鬼山縫魂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