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久不見了。
周沉將樓上樓下找遍了,也沒找到她人。
當他再次折返回樓下時,顧遠山已經不在那了,只余顧司忱一人坐在那,手里還捏著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周沉二話不說沖上去,拎起顧司忱的衣領,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砰——”
顧司忱被砸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周沉上前,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扯起來,質問道:“她們母女在哪里?”
顧司忱看著周沉,忽然笑出聲,“你找不到她們的。”
“媽的!”周沉咒罵一句,再次揮拳落下來。
但是這一次,他的拳頭沒能落在顧司忱臉上,而是被他擋住了。
顧司忱掌心抵住拳頭,蓄足全身的力氣把人推開,繼而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件事我會搞清楚。在那之前,周沉,你最好安分一些。”
說完,顧司忱轉身,闊步離開。
周沉一拳砸在地上。
——
“媽咪,這是哪里?”
偌大的別墅里,昔昔的聲音顯得無比空曠。
溫久低下頭,手掌安撫地拍了拍懷中的小腦袋瓜,“我也不知道……昔昔不要怕,媽媽陪著你。”
話音落,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
一道車燈從玻璃上閃過,接著汽車熄火,有腳步聲靠近。
門口傳來對話聲——
“顧總。”
“嗯。”
接著,門鎖滴答,顧司忱推門走進來。
玄關放著一大一小兩雙鞋,一雙是溫久的,一雙是昔昔的。
兩雙都是白色的鞋子,輕便舒適的那種類型。放在他家暗色的地板上,顯得格格不入。
顧司忱彎腰,換了鞋,將自己的一雙黑色皮鞋,緊挨著昔昔那雙小鞋子放。
兩雙大人的鞋子,將那雙小鞋子夾在中間,竟莫名的和諧,透著一股子溫馨暖意。
顧司忱勾了勾唇,邁步走進客廳。
客廳里開著一盞并不怎么明亮的燈,溫久和昔昔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走進來。
“怎么不開燈?”顧司忱走過來,問。
溫久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著他走過來,在她們對面坐下,然后還算淡定的開口問:“你把我們帶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
顧司忱似乎有些頭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溫久看著她,“顧先生,非法軟禁別人,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顧司忱的手指一頓,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簾,黑眸直直的看向她,“我接自己的孩子,怎么也不算是非法軟禁。”
聽到這句話,溫久的眉心狠狠一跳。
她的手臂下意識的將昔昔摟得更緊,整個人瞬間就繃緊了,“什么你自己的孩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顧司忱也不廢話,丟過來一張紙。
那張紙被隨意折疊了幾下,他是從口袋里拿出來的,邊角都皺皺巴巴了。
他就那么丟在桌上,然后靜靜地看著溫久。
在短暫的遲疑之后,溫久終于還是伸手,拿起了那個紙團。
捏著上面的褶皺,將紙張慢慢展開,紙上的字跡便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
“親子鑒定報告!”
報告上面寫著兩個名字,一個顧司忱,一個陳昔。
溫久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來,她的臉色霎時一片蒼白。
顧司忱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我失憶了。不記得你,也不記得孩子了。”
溫久眼瞳狠狠一顫,說不出話來。
“我雖然不記得你們,也不清楚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我能跟你有孩子,就說明我們之間是相互接受彼此的。所以我想,我應該把你們留下來。”
溫久垂下眼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縱然親子報告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可溫久依然不愿意承認,昔昔是顧司忱的孩子。
她甚至,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就足夠心痛。
她現在是陳琳達。
在她新的人生篇章上,已經抹掉了顧司忱的影子。
以后,也不想再添上他。
單憑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顧司忱做不了什么。
而她要做的,就是否定他。
否定他的一切。
包括這份醫學報告。
顧司忱微微蹙眉,他想過這個女人的態度會十分的冷漠排斥,甚至會推翻這份報告結果,死不承認。
但是親眼看到,還是會有點煩躁。
他看向昔昔。
昔昔很乖。
眉眼長得很漂亮,一點都不像他,一張臉百分之七八十復刻了母親。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物種,明明他從來不知道昔昔的存在,可那天在機場的第一次見面,第一眼他就很喜歡這個小姑娘,甚至把她錯認成希希。
眼下,已經百分之百確信昔昔就是他的女兒,顧司忱看著小家伙,心里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昔昔。
于是,他朝昔昔招招手,“昔昔,過來。”
昔昔沒動,純真無辜的眼睛看了看他,又仰頭,看向溫久,“媽咪……”
溫久摟緊女兒,對顧司忱道:“顧先生,我只說一次。這是我的女兒,我一個人的女兒。我不知道你這張親子鑒定報告是從哪里來的,但是我請你正常一點。你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請不要把我和我女兒置于不道德的境地。”
顧司忱解釋道:“那不是我的妻子。我們沒領證,這幾年也一直分居兩地。至于孩子……”
想到希希那孩子是顧遠山的,顧司忱都覺得丟臉。
溫久打斷他的解釋,“我對別人的家事并不感興趣,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想聽。”
——
顧司忱把人軟禁了。
別墅里的所有出口,都有專人看守。
溫久出不去,周圍應該也有信號干擾器,她的手機一直都沒有信號。
就連急救電話都打不出去。
顧司忱這幾天也沒離開別墅,整日整日的陪著她和昔昔。
溫久是避著他的,但是別墅就那么大,不管她怎么避,都還是能在下一個轉角,“恰好”遇到顧司忱。
他在討好昔昔。
也在討好溫久。
給昔昔送了好多玩具禮物,給溫久也送了許多華貴的服飾。
他說,他在彌補。
溫久只是冷眼看著。
她問起周沉。
可是每次提到這個話題,顧司忱都避之不談,要么就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