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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溫久顧司忱 > 第77章 某種指引

                第77章 某種指引

                溫久從水泥柱后面走出來,腳步聲驚動了周沉。

                他猛地轉頭,右手已經按在了后腰的短軍刺上。當看清楚是溫久,他的手指微微松開,雙眉卻越擰越緊,“怎么是你?”

                血從他額角的傷口滑下,在眉骨處拐了個彎,像一條紅色的小溪流經山崖。

                “海膽在洗手間。”溫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的聲音很輕,卻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周沉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黑色的深褐。

                他盯著溫久的臉,“不是讓你走嗎?”

                “錯過車了。”溫久含糊回答一句,轉身朝洗手間走。

                走出五六步后,溫久回頭,發現周沉還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她道:“你打算在那里站到失血過多暈倒嗎?”

                夜色中,她看到周沉嘴角扯動了一下,不知道是想笑,還是因為疼痛而抽搐。

                不過他終于邁步跟上,溫久等他走近,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們走過車站大廳,破碎的玻璃窗投下斑駁的月光。溫久在一灘血跡前停下,那是海膽逃的時候留下的。她繞過那攤暗紅,繼續朝洗手間方向走。

                “等等!”周沉的聲音忽然逼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她后頸。

                不知何時他已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鐵銹般的血腥味。

                溫久下意識地停下來,側首時,看見周沉銳利如鷹的目光,掃過黑暗中某個角落。

                溫久也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卻見四周黑漆漆的,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卻能隱約嗅到隱藏著的一絲危險。

                “怎么了?”溫久話音剛落,忽然周沉面色一變。

                他猛地伸手,將溫久往旁邊一推開,同時自己向反方向避開。

                一把匕首擦著溫久的發絲飛過,“錚”地釘入身后的墻壁。

                溫久被力道推出去,人撞在墻上,還沒緩過來,便見走廊兩側的陰影里忽然竄出七八個黑影,瞬間將她和周沉團團圍住。

                “沉哥,好久不見。”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排眾而出,他臉上的一條刀疤在慘白的燈光下扭曲蜿蜒。

                溫久皺眉,這人先前闖入女洗手間,和她打過照面。

                “果然是你。”刀疤男盯著溫久,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我早就看出你有問題。”

                他的目光轉向周沉,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不枉我守株待兔這么久,終于等到你自投羅網。”

                周沉站穩身體,從腰后抽出軍刺,“少廢話,一起上吧,節約時間。”

                刀疤男啐了一口,怒吼:“上!”

                話音落,最前面的兩個打手已經撲了上來。

                周沉的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軍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光。第一個打手捂著噴血的喉嚨倒下時,第二個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溫久貼著墻后退,眼睛卻無法從周沉身上移開。他像一只受傷卻更加危險的猛獸,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揮刀都帶著精準的殺意,命中對手。

                鮮血從他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將襯衫染成更深的紅色,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

                又有三個人同時撲上去。周沉矮身避過第一把砍刀,軍刺直接刺入第二個人的腹部,同時抬腿,將第三個人踹飛。被踹飛的男人撞翻兩個同伙,走廊里頓時亂作一團。

                “周沉!左邊!”溫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沉頭也不回,左手從靴筒抽出另一把短刀,反手擲出。左側偷襲的男人慘叫一聲,短刀正中他持械的手腕。

                刀疤男的臉色越來越難堪。

                他顯然沒有料到,重傷的周沉還能有這樣驚人的戰斗力。

                以一敵十,本來是他們穩贏的局面,可現在漸漸落了下風。

                溫久剛替周沉捏一把汗,忽然脖頸一涼,刀疤男已悄然繞到她身后,鋒利的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周沉!”刀疤男大吼。

                周沉剛解決掉兩個纏人的對手,循聲回頭,眼神落在這邊時,瞬間變得冰冷。

                “把刀放下,慢慢跪下。”刀疤男道。

                他手中的刀刃輕輕一壓,一道血線立刻出現在溫久白皙的皮膚上。

                溫久呼吸急促,但她沒有掙扎。她的眼睛緊盯著周沉,里面沒有恐懼,反而無比的平靜。

                “我數到三!”刀疤男加重了手中力道,“一——”

                周沉輕嗤一聲,那笑聲讓刀疤男不爽。

                “二!”

                軍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周沉緩緩舉起雙手,膝蓋微曲,做出要跪下的姿勢。

                刀疤男眼中閃過勝利的喜悅,就在這一瞬間,溫久猛地后仰頭,后腦勺狠狠撞上刀疤男的鼻子。

                “唔……”刀疤男還沒反應過來,溫久已經蹲下身,脫離了他的掌控。

                周沉順勢而上,一拳擊中刀疤男的手腕。同時一個手刀,利落地劈在刀疤男的脖頸后面,刀疤男雙眼一翻,軟軟的跪下,暈死過去。

                現場一片狼藉。

                基本都是重傷,還有幾個有意識的,也只能躺在地上喘氣,無法再做出反抗。

                溫久和周沉去了洗手間,把海膽接出來,三人迅速離開。

                血從周沉的指縫間不斷滲出,滴在地上。

                海膽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靠在車站外的廣告牌上,右腿不自然地彎曲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輕微的痛苦。

                周沉的黑色機車就停在他們面前,可周沉和海膽,這兩個人都沒辦法驅車。

                周沉試了幾次,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稍微一動,腹部傷口便撕扯般的痛。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顫抖的雙手,現在這個狀態,別說汽車,連握緊車把手都困難。

                “會開車嗎?”他忽然問溫久。

                溫久搖頭,“不會。”

                她從八歲,到十八歲,被囚十年,很多技能都不會。

                “不會沒關系。”周沉咬牙走向摩托車,將鑰匙插入ignition,引擎立刻發出低沉的轟鳴。他跨坐上車,因動作而牽動傷口臉色發白。

                “很簡單,我教你。”他示意溫久過來,“右手油門,左手離合,左腳換擋,右腳剎車。”

                溫久沒有扭捏。

                她知道,她現在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她不爭氣,等對方的人過來,他們都得死在這。

                周沉教得很快,溫久皺著眉,認真地看著認真地聽著。

                她看了一眼摩托車復雜的操作系統,很認真地問了句:“八歲前我會騎自行車,這算不算會開車?”

                周沉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溫久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雖然轉瞬即逝,卻讓他冷峻的面容瞬間生動起來。

                “算。”他往后推了推,給溫久騰出駕駛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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