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西裝外套。
上來的時候是穿著的,看見溫久搓手臂,他就脫下來給她了。
溫久著實太冷了,這種時候也就不跟他客氣了,接過外套,展開披在了自己肩上。
外套上是顧司忱身上的味道,還殘余他的體溫,溫久皺了皺眉,還是沒有取下來。
她被凍得夠嗆,顧司忱只穿了一件薄襯衫,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正在那熟練的調望遠鏡焦距。
溫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先天,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專注調整焦距時,高大的身子微微彎下一些,卻依然很好看。
溫久垂下眼瞼,經歷過這些之后,她已經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好看的皮囊,越是危險。就像毒蛇,顏色越鮮艷,毒素就越高!
“好了。”顧司忱的聲音傳來,他朝溫久招招手,“過來。”
溫久默默地走過去,實際上她也很想知道,顧司忱這么一反常態,到底又在謀劃著什么?
“靠近看看。”顧司忱指引著她。
溫久遲疑了一下,還是湊近,閉上了一只眼睛。
望遠鏡里是模糊的星團,她第一次看見星空穹頂,被震撼到了。
“那是仙女座,看見了嗎?傳說仙女被鎖鏈束縛在那里,永遠無法逃離。”
溫久離開望遠鏡,仰著頭,用肉眼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就連仙女,都沒辦法自由嗎?
那她呢?
“小久。”顧司忱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壓得很低,“你有沒有什么愿望?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實現。”
愿望?
溫久眸光微微閃爍,她有。
她希望宋家人都去死,她希望,顧司忱也去死!
他們最好都死一塊!
“流星!”顧司忱忽然指向天空。
溫久條件反射的抬頭,果然看見一道銀光劃過夜空。
“這不可能,天氣預報明明說……”顧司忱的話沒說完。
天空忽然劃過第二道光跡,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接連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上留下轉瞬即逝的銀色光線。
“流星雨?”顧司忱終于反應過來,這難得一見的天文奇觀,竟然這么巧合,在今夜出現。正好在他帶著溫久上樓頂看星星的時候出現!
溫久看著那些流星,腦子里浮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小時候也看過流星雨,是和記憶中那個小男孩。
他們在大人的宴會上偷偷溜走,爬上了閣樓的屋頂。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兩個小孩竟然坐在了屋頂的瓦片上。
忽然,一道流星閃過……
“是流星!”年幼的溫久指著天空,驚呼。
然后她趕緊閉上雙眼,雙手抱拳,虔誠地許愿。
小男孩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干什么呢?看上去有點傻。”
“許愿啊。”年幼的溫久眨巴眨巴眼睛,“我許完了,到你了。”
“都是假的!這個不準。地球上這么多人,如果人人都對著流星許愿,那流星能忙得過來嗎?我才不信。”
溫久跟他抬杠,“可是我之前就是對流星許愿,希望白奶奶的身體趕緊好起來,沒過多久白奶奶就出院了啊。”
白奶奶是溫久家的一個老傭人,打小看著溫久長大,溫家的人都很敬重她,溫久也將她看作親奶奶。
那時候白奶奶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總是生病。溫久不懂,她偶爾能聽到父母的嘆息對話,提起白奶奶的身體,兩人都是一臉的悲傷。
溫久就對著天空許愿,希望白奶奶的身體趕緊好起來。
后來,白奶奶的身體真的好起來了。
精神倍兒棒,吃嘛嘛香,一直臥病在床地,那天竟然出門散步了。
溫久一直覺得這很神奇,她覺得是自己許的愿望被流星實現了。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懂什么叫回光返照。
總之,在她的催促下,小男孩也許愿了。
她問小男孩許的什么愿,他說希望自己的父母不要再吵架了,他希望他們和好如初。
小男孩又問溫久許的什么愿望,溫久一臉天真地看著天空,道:“嗯……我其實沒什么愿望,我對流星說,讓它等等我,等我想好了再跟它說。”
小男孩詫異,“還帶這么玩兒?”
溫久噗嗤笑出聲,“現在我想好了,我要把我的愿望送給你。我也希望你的父母以后不要吵架了,他們可以像我的爸爸媽媽那樣恩恩愛愛。這樣你的愿望就是兩個了,一定會實現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