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雨對這些都了然,但是這部分人,都是半途招來的,知根知底的少,對她脾氣的更少。
在這一群人里,她壓根沒有想提拔的。
于是淡淡道:“隨她去吧。”
說起來溫久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既然病了,就暫且繞她幾天。
傭人眼神暗淡下去,“是……”
“對了。”宋輕雨道,“現在陳媽和錢媽媽都不在,別墅里的人手不夠,再去招幾個過來吧。不要年紀太大的,年紀大的身上有味道。也不要長得太漂亮的。更不要長得太丑的,我看了惡心。”
“是……”
“還有,把湯藥給賤奴送過去。雖然病著,藥還是要按時吃的。”
“是。”
——
溫久沒病。
她是裝病。
前一段時間她被折騰得遍體鱗傷,一直都沒機會好好喘過氣。正好借著這次幫宋輕雨掩尸的機會,她稱病告假。
果然如她所料,宋輕雨沒有來刁難她。
溫久過了幾天清凈日子。
她就好像被遺忘了一樣,宋輕雨不來找她,也沒人來找她。自然也沒人關注她的死活,就更沒有人給她送飯。
除了那碗湯藥之外。
溫久白天就喝了一碗湯藥,一直捱到晚上,等別墅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睡下了,她才從側門的狗洞里鉆進別墅,偷溜到廚房,打開冰箱,從里面拿一些吃的。
冰箱里的東西很豐富,因為宋輕雨不吃隔夜的東西,所以這些都是剩下來的,傭人分分的。少一點,也沒人計較。
溫久吃了一點,吃飽了,又拿上一些帶上,留著明天白天吃。
就這樣,她度過了三天安穩日子,身體也漸漸好起來。
這天,溫久“病”好了。
她穿著傭人制服走到客廳,就發現客廳來了客人。
坐在沙發上的不是別人,是喬麗桐。
站在喬麗桐身邊的,是一個穿著土土的年輕姑娘,看上去跟溫久差不多大。低著頭,態度卑微,好像有點內向。
走廊后面站著幾個傭人,正在偷聽。
溫久就站在她們身后,看向客廳那邊。
喬麗桐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慢悠悠道:“我聽說你這邊缺人手,這不,我給你帶來一個。她叫于茹。是司忱的遠方表妹,剛才鄉下過來,想托司忱照顧她。她年紀小,又沒怎么讀過書,我看她做家務還挺不錯的,手腳麻利,人也機靈,就給你送過來了。你看怎么樣?”
宋輕雨笑笑,“喬阿姨,您的心意我收下了。可是我這邊暫時不缺人手,我看還是……”
拒絕的話沒說完,就被喬麗桐打斷,“你別瞞著我了,你這邊一下少了好幾個人手,都在招人了,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你是不是嫌棄她是鄉下人?”
“沒有的事,她是司忱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好意思讓她做下人呢……”
“這個沒有事的,這件事我是問過她自己的,她自己也同意的。包括司忱的父親,還有老夫人,都一致點頭了,我才把人送過來的。”
宋輕雨還是拒絕,“可是我怕司忱那邊……”
“司沉也會接納她的,因為于茹的父母,曾經幫助過司沉的母親。于司忱,是有一份恩情在的。他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宋輕雨:“……”
這哪是來找她商量的?
這分明是通知!
把人帶來,就沒想著要帶回去!
說是送過來當傭人的,可宋輕雨心里明白,這就是喬麗桐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就因為那天,她用溫久羞辱了顧尋,連帶羞辱了喬麗桐,就被記仇了。
宋輕雨沒辦法拒絕,因為喬麗桐說了,這事兒是顧家所有長輩一致同意的。如果她拒絕,就是不懂事。
可是不拒絕,把這個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她實在難受。
宋輕雨一時沒有說話。
喬麗桐一點也不照顧她的情緒,直接就對于茹說:“那你就在司忱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給我和你顧叔叔打電話,我們會站在你這邊的。”
于茹乖巧地點頭,很小聲說道:“嗯。謝謝喬阿姨。”
——
喬麗桐走了。
于茹轉向宋輕雨,在接收到對方尖銳的視線時,又馬上把頭低下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宋輕雨看見她這樣,心中窩火,尖聲喊道:“劉姨。”
“哎。”一個傭人走過來。
宋輕雨對她道:“傭人房還有空位嗎?”
劉姨看了一眼于茹,知道宋輕雨不待見她,便道:“沒有了,太太。本來傭人房就挺擠的,錢媽媽走了之后,才稍微寬松一些,現在真沒地方住人了。”
宋輕雨笑了笑,沖于茹道:“你看,我這里實在沒地方住了,要不……我還是送你回老宅吧?老宅那邊住的人多,需要的人手也多,地方大,肯定有你住的地方……”
說著,宋輕雨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一會兒,司機就把車開到了院子里。
劉姨上前,“于小姐,我送您出去?”
“……”于茹站在原地,低著頭,卻一動沒動。
宋輕雨撫摸著懷中的波斯貓,眉心一點點地擰起來,“你聽不懂嗎?我這里沒地方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