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的震驚,是純粹的,不加掩飾的。
一個魂師,一個連封號斗羅都不是的八環魂斗羅,竟然掙脫了他的神力禁錮?
這怎么可能!
他降臨此地,所動用的并非單純的神力壓制,而是神祇才能掌握的,對空間法則的絕對掌控。
在這片被他意志所籠罩的領域內,他就是規則本身。
小舞能動,是海神三叉戟的功勞。
波賽西能動,是他的默許。
可這個叫寧流的小子,憑什么?
海神蔚藍色的眼眸中神光爆射,試圖看穿寧流身上的秘密。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沌,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壁壘,將他所有的探知都隔絕在外。
就在他神念掃過的前一剎那,寧流身上曾有一道玄奧龜甲的虛影一閃而逝,微弱得仿佛錯覺。
那是玄武神盾的力量,同為神級層次的防御,雖不能與海神正面抗衡,但悄無聲息地為寧流自己破開一小片“牢籠”,卻綽綽有余。
寧流沒有理會海神探究的目光,他走到小舞身邊,輕輕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溫和的魂力透過手掌傳來,讓小舞顫抖的身體稍稍安定了幾分。
她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眸里滿是無助與迷茫,像一只在暴風雨中迷失了方向的兔子。
“別怕,有我。”
寧流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安撫好小舞,他才轉過身,面向那尊高大的神祇,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再次躬身:
“晚輩斗膽,想請教海神大人一個問題。”
海神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大人說,神界不容魂獸成神。”
寧流緩緩開口,語氣不帶絲毫質問,更像是一個真心求教的后輩。
“晚輩愚鈍,不知這‘不容’,是因魂獸之身,還是因魂獸之血脈?”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若人與魂獸相戀,誕下后代,其身負兩種血脈。這樣的孩子,神界……又當如何論處?是接納,還是摒棄?”
這個問題,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向了某個微妙的點。
海神波塞冬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人與魂獸的后代?
這種事在下界屢見不鮮,但在神界,卻是一個極為敏感且復雜的話題。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關竅,甚至神界委員會都曾為此有過激烈的爭論。
但這,與你一個凡人何干?
“哼!”
海神冷哼一聲,神威如潮水般再次涌動。
“神界的法則,豈是爾等凡人有資格揣測的?本座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神祇的威嚴不容挑釁。
他已經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太多顏面了。
面對這幾乎能壓垮靈魂的威壓,寧流卻笑了。
他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笑出了聲,那笑聲清朗,在這死寂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突兀。
“大人說的是,神界法則,晚輩自然沒資格過問。”
寧流話鋒一轉,目光飄向了祭臺的方向,語氣變得有些玩味。
“不過……晚輩這里,倒是有件小事,或許大人會感興趣。”
海神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只聽寧流悠悠地說道:“大人可知,您手中那卷情書的‘復刻版’,是如何出現在這海神殿的祭臺上的?”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