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滿心困惑,卻不好問,只能跟著蕭縱上了褚家的車。
褚家的住處不算顯眼,比起陳園和蕭家老宅來說,算得上樸素,只是一座三進的院子,聽說是褚太太的陪嫁。
里頭傭人也不多,透著股簡樸,兩人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褚太太在澆花,聽見腳步聲,連忙抬頭看過來,眉眼含笑,很是溫柔恬靜,下意識就讓人覺得,她很無害。
“這位就是少帥吧?”
她抬腳走過來,眼里雖然帶著打量,卻并沒有讓人覺得不適。
可蕭縱和蘇姚卻都沒說話,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蘇姚的眉眼,和這位褚太太竟然有幾分相似。
只是蕭縱鮮少和褚家內眷來往,竟從沒意識到這一點。
“伯母,叨擾了。”
蕭縱很快斂下心神,開口寒暄,褚太太顯然不怎么見外客,干巴巴地說了兩句,就將目光落在了蘇姚身上,她似是也愣了一下,隨即笑開,拉著蘇姚的手親親熱熱地和她說話。
她似是很喜歡蘇姚,熱情地有些過分。
蘇姚客氣地答應著,她著實不大會與這類深閨貴婦打交道,她當年唱戲的時候進過內宅,知道這種人家規矩多,講究多,也不好亂說話,只能對方說什么她就應什么,氣氛頗有些尷尬。
“聽說,褚英受傷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蕭縱岔開了話題,順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避開了褚太太的碰觸,蘇姚總算松了口氣。
褚太太也被轉移了注意力,聞輕嘆一聲,臉上都是憂愁,“誰說不是呢,好端端的下班回來,就在路上挨了一槍,人就在客房養著呢,少帥要不要去看看?”
“那就有勞伯母帶路了。”
“這邊來。”
褚太太抬手示意了一下方向,才轉身往回走,兩人落后一步跟上。
地方離得并不遠,但看起來房子收拾得不太齊整,平日里應該并不是給家里的人住的,可能是他昨天受了傷,被送到了這里來,褚太太才臨時給他撥了間屋子。
下人也不多,他們一路進了門,都沒瞧見有人候在旁邊,直到褚太太進了屋子,才有人小跑著從后頭繞過來打千請安。
“小三呢?醒了嗎?”
下人十分尷尬,褚太太嗔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脾性本就如此溫和,還是并不在意褚英是否得到了照顧,并沒有多苛責什么。
下人連忙開了門,褚英正靠在床頭養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陰鷙可怖,可等房門被推開的時候,他瞬間收斂了神情,瞧見是褚太太來了,他一改之前在蘇姚面前的囂張得意,十分謙卑地掙扎著起身,“給太太請安。”
褚太太連忙擺手,話里帶了疼惜,“快歇著吧,身上有傷可不能亂動。”
她抬了抬手,下人連忙上前去扶褚英,褚英卻仍舊不敢坐,更別說躺了,他靠著下人站在床邊,垂著頭,恭恭敬敬地等著褚太太問話。
場面母慈子孝的,看起來十分和諧。
可蘇姚還是察覺到了怪異,她沒有出聲,看著褚太太在椅子上坐了,關切地詢問他的傷勢,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覺更重了。
這母子兩個,演戲給誰看呢?
她下意識看向蕭縱,想尋求認同。
對方果然如她所想,輕輕點了下頭,聲音壓得也很低,“惡人還需惡人磨,褚英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得立規矩,可見褚太太的手段。”
蘇姚恍然,“原來這叫立規矩。”
她到底沒進過這種人家,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此時聽蕭縱說起,才有恍然大悟之感,卻很快又反應過來,蕭縱知道得這么清楚……
“蕭大帥他……”
是不是也喜歡這么折騰人?
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不該問的事情不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