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憑什么呀?
蕭縱現在全身都是傷,昨天只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人就沒了,他們現在卻連仇都不能報!
他憋屈地渾身哆嗦,手背上青筋凸起。
“這是喜事一樁啊,”
周寶成臉上的笑意加深,他仿佛沒看見笑意猙獰的臉色一樣,自顧自開口,“俗話說得好,子承父業,蕭少帥還是要跟緊蕭師座的腳步才好。”
“你!”
蕭翼氣得大腦充血,拳頭咔吧作響,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卻被褚英攔在了原地,“你別給蕭縱添麻煩。”
他壓低聲音呵斥,“別忘了蕭縱現在的處境,不能生事。”
蕭翼呼吸粗重,拳頭攥得更緊,卻沒再往前,褚英這話說得對,蕭縱現在重傷未愈,這種時候起沖突,只會讓他的處境更艱難。
“好了,事已至此,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褚英見他冷靜了下來,也緩和了語氣,話里卻都是無奈,如果之前還沒有人知道昨天的爆炸是誰干的,那今天這份任命一出,就算是挑明了。
可就算事情已經寫在了明面上,他們也仍舊沒有證據,只能將這個啞巴虧生生咽下去。
他拍了拍蕭翼的肩膀,“這件事就先別告訴蕭縱了,等他養好身體再說。”
蕭翼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什么都沒說。
“東西已經送到,那我就先告辭了。”
周寶成再次開口,笑容十分燦爛,“請蕭副官轉告少帥,一定要養好身體。”
蕭翼剛平復下去的火氣再次被激了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現在才看明白,為什么周寶成一直在笑,因為他就是來看帥府的笑話的。
這個小人!
可不管他怎么生氣,都不能在面上和人起沖突,只能看著他大搖大擺地走了。
“操!”
他惡狠狠地將手里的文書砸在茶幾上,抬手糊了把臉,強行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不管他現在怎么憤怒都無濟于事,當務之急還是要確保蕭縱的傷能盡快養好。
蕭縱是主心骨,只有他好好的,軍隊才能有精力反擊。
他目光又落在那份文件上,幾番猶豫過后,還是將文件收了起來,等蕭縱好一些再告訴他吧。
蕭縱這次的昏睡,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管家很擔心,蕭茵也一直陪在床邊,醫生卻說是好事。
蕭縱年紀輕輕就上了戰場,這些年下來身上數不清的暗傷,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可以調養一下。
聽他這么說,眾人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只盼著他能多睡一會兒,可蕭縱卻又自己醒了。
彼時蕭翼正一邊陪護,一邊處理緊急的軍報,看見人坐起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走了過來,“少帥醒了?要喝水嗎?屬下這就喊大夫過來。”
他抬手就要撥電話,蕭縱卻瞇起眼睛看了眼時間,“都這個點了,怎么不喊我?不是沈知聿訂婚嗎?”
蕭翼動作一頓,“少帥,你不能去,醫生說了……”
蕭縱抬了抬手,“別膩膩歪歪的,給我拿衣服。”
蕭翼嘆了口氣,只能伺候他更衣。
沈公館已經變了幅模樣,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在門口,到處都貼著紅喜字,瞧著十分喜慶。
蕭縱仰頭看了一眼,思緒有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就壓了下去,抬腳就往里走,卻迎面遇見了陳施寧。
對方看見他臉色大變,猛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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