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卻有點想勸蕭縱放棄了。
每天死那么多人,蘇姚又有那種要命的病根,他真的沒有信心,覺得人還活著。
可話到嘴邊,他又怎么都說不出來。
那畢竟也是他真心喜歡過的人。
最后,他還是沒能開口,跳上馬背走了。
要進城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卻并不稀奇,這些日子,到處都在打仗,不只是總統的人,還有各方小勢力,國內詭異地形成了默契,有人和他們一樣正面抗衡主力部隊,就有人找準機會打游擊,將殘兵徹底剿滅,不給他們匯合的機會。
甚至有只小部隊一直跟著他們,只是雙方立場不同,所以從未照面。
他也不打算惹麻煩,很快就收回目光,催馬進了城。
一眼望去,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蘇姚的海報,他駐足看了兩眼,輕嘆一聲,催馬走了。
瑞城的風大,隨著他的遠去,海報被風吹得呼啦作響,一張承受不住,被吹了下來,卻不等落地,就被打著旋的風卷走了,路過一個石墩時,海報貼在了上頭。
不多時,一只布滿傷痕的手探了過來,將海報揭了下來。
對方垂眸看著那海報上的人,卻什么都沒說,只加快腳步走了。
這一仗,瑞城蕭條了不少,但蕭縱走的時候,仍舊有數不清的人來送他,但并沒有人開口。
瑞城的官員死的死,逃得逃,當初蕭縱來的時候,瑞城的城門都破了,只剩了幾個民兵死撐著,連正規軍隊都沒有,所以現在也并沒有人主事。
蕭縱知道這些人聚集在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但他并不想管,瑞城離海城太遠,也并不景氣,在這種地方費心思吃力不討好。
可看著那一張張絕望麻木的臉,他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另一個人。
前進的馬被勒停,他靜靜立在城門口,許久后才開口,“于修明,你帶一個營留下,收拾這城里的爛攤子,等總統的安排。”
眾人都是一愣,于修明連忙敬了個禮答應下來。
人群里忽然響起了哭聲,很快哭聲就連成了片。
蕭縱搖搖頭,劫后余生,該慶幸才對,有什么好哭的。
大軍再次前行,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幾乎每座城里都有孤寡老人和孩子沿街乞討,看得人唏噓不已。
“他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金錦嘆了一聲,將兜里的大洋掏出來扔了過去,孩子和老人連忙磕頭感謝,只是被戰爭迫害的人太多,她能力有限,在把蕭縱和蕭翼身上的錢也掏空后,只能干看著。
蕭翼勸了她一聲,“別悲天憫人了,我們能管好自己就行了,這次損失不少,回去后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金錦也沒了語,他們打了不少勝仗,總統也下了不少嘉獎令,報紙上更是大肆報道,可有什么用?他們不是正經的總統軍,不會晉升,他們的根基還是在兵馬。
損失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找機會把人招全,一定會有人動歪心思。
“著什么急?老東西那邊,不是現成的嗎?”
蕭縱開口,說著點了根煙,卻沒抽兩口就咳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城的那場雨太大,后遺癥一直拖到現在,打從那天之后,他抽煙就咳嗽,金錦忍不住勸他,“把煙戒了吧,嗆多少回了?”
蕭縱咳完繼續抽,卻沒和金錦貧嘴,只慢慢勒停了馬。
趕了幾天的路,海城終于出現在了眼前。
蘇姚,你會不會已經回來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