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胖子對于鐘遠讓他把anna給龍刀送去這事的感覺,確實沒錯。
這事,確確實實是鐘遠給龍刀挖的坑。
但,這坑挖的位置,不是在于人到了龍刀手里之后,而是在于送到龍刀那去的路上。
黑皮一直按兵不動,他能如此沉得住氣,只有兩個可能,要么,他對這個anna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而是根本不在意。要么,就是他早已掌握了情況,也早有了成算。
鐘遠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管黑皮所表現出來的對這個anna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在意是真是假,他既然如此表現出來,那就說明他需要在意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至少,他需要別人覺得他在意。既然需要,那么就算是演戲,他這段時間,也該是有所動作的。
但他什么動作都沒有,那就只能說明,他本該有的動作,都有人幫他做了。
而誰能有這個能力幫他做這些事,又能避開黃胖子的耳目,不引起他的注意呢?
只有龍刀。
曼市如今算是龍刀的地盤,他想避開黃胖子的耳目打聽一些消息查一些事,不能說很簡單,但費些心思,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么,龍刀若已知anna在哪里,也知他這段時間沒心思處理這些事,為何他不通知黑皮偷偷把人弄回去?
黃胖子手底下的人,打聽消息是個能手,可要說身手,跟龍刀還有黑皮手底下的那些人比起來,肯定還是比不上的。
如果黑皮帶人搶人,多半會成功。
所以,他們為什么不動呢?
當然,這些都是鐘遠的猜測。
所以,他今天就想看看,他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人生苦短,今日不知明日。他給龍刀的機會已經夠多了,如果這一回,他還是不識趣,那么他也沒必要再留著他了。
查理蘇雖然不是華國人,可也未必不能合作。
再退一萬步講,這蛇頭幫,這昭耶河,他也不是非要不可。一切,不過還是照舊而已。
倒是龍刀,如果鐘遠猜得都對,那他想借的那把刀最后落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也不知他會不會后悔!
時間慢慢地走著。
黃胖子走后沒多久,鐘達從沙發上起來了,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后,喊了一聲鐘遠:“哥,中午想吃什么?我去買!”
鐘遠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不用,冰箱里有菜,中午下個面吃吧!”
“那我去做!”鐘達說道。
鐘遠點點頭:“行。”
他們誰都沒提昨晚喝酒的事。
鐘遠不提,是覺得有點丟人。
鐘達不提,是覺得有點尷尬。
不過,他們都清楚,有些事,有些話,都留在昨夜廊下的那幾杯酒里了!
面做得差不多的時候,黃胖子忽然來了電話。
鐘遠看了看時間,一個小時還不到。他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龍刀啊龍刀,果然還是這么上不得臺面嗎?
接起電話,黃胖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遠哥,您要不過來一下?”他聲音聽著有些不太自然,透著點緊張。
鐘遠眉頭一皺,稍一沉吟,便答道:“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后,他去廚房喊了一聲剛炒好澆頭準備下面的鐘達:“晚點再吃吧,黃胖子那出了點事!你跟我一道過去看看!”
“好。”鐘達關了火,轉身回房拿了東西,就跟著鐘遠出了門。
二人沒開車,直接走小路繞到了黃胖子那棟別墅的后面,翻墻摸了進去。
黃胖子的別墅廚房有個后門,在東北角上,鐘遠二人過去的時候,保姆正在后門口坐著吃東西。看到鐘遠二人從后面過來,愣了愣。
鐘遠問她:“家里來客人了?”
保姆認得他們,點頭道:“對,跟老板在客廳坐著呢!”
“來了個幾個人?”鐘遠又問。
保姆想了想,道:“好像就一個人吧,他是開車來的,車上有沒有人我沒看到!”
“行,你吃飯吧。我們過去看看!”鐘遠說完,帶著鐘達進了門,往客廳走去。
客廳里,黃胖子坐在東面的長沙發上,旁邊北面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穿著白襯衫,正是黑皮。
黑皮再一次抬頭看向窗外,臉上神色有點冷:“我記得鐘遠住的地方離你這挺近的吧?”
黃胖子點點頭:“是不遠。”
“那怎么還沒到?”黑皮偏過臉來睨了他一眼:“看來,那兩個華國人對你的死活也不在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