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不會要害她性命吧?
齊武帝又笑了,無奈道:“無稽之談,你何時開始信這些了。”顯然是不相信的。
福寧點點頭,顧自跑到龍榻另一頭,離思想危險的謝珩玉遠一些。
謝珩玉:“臣弟一定能找到其中關竅。”
“阿玉,”齊武帝打斷,“今日喚你來,是有要事交代你。”
謝珩玉轉頭,李大監意會,屏退左右。
只剩兩人一貓還在其中。
原來攝政王的小名叫阿玉啊,聽起來怪秀氣的呢,一點都不匹配他那張臉和不好惹的脾氣。
福寧腹誹著,感覺當下氣氛不對,應是要交代什么大事了,又不免感慨,有生之年,她竟然能聽機密。
奈何謝珩玉沒忘記她的存在,“李大監,將她抱出去。”
福寧仰頭對上他的眼。
古怪了,真是古怪了,在謝珩玉眼中,她到底是貓還是邪祟?剛才洗澡的時候那么親昵,這會兒知道要防著她了。
李太監調轉步子,準備回來抱貓,卻被齊武帝制止,“出去。”
“一只貓有什么,”齊武帝欲坐起身,謝珩玉連忙去扶,等坐穩后繼續道,“有些事,朕必須早作打算,萬一哪一天……大齊才不至于亂了。”
謝珩玉的注意力被轉移,“皇兄——”
齊武帝抬手握住弟弟的手,“阿玉,朕聽過外面的傳,也知你心向朕,從未有過奪權之心,但……朕卻是有意傳位于你。”
!!!
真是天大的事,福寧瞪大眼睛,身體弓起悄悄退到床尾。
聽都聽見了……應該沒事的吧。
反正也沒人知道她是趙福寧,聽就聽了吧。
不過,真讓攝政王繼承皇位的話,她趙家還有轉機和活路嗎?
謝珩玉并未如她認為的那樣應下,反而站起身,跪在龍榻前,“皇兄,臣弟從未想過這些,臣弟只想皇兄長命百歲。”
齊武帝看著弟弟認真的臉,欲又止地嘆息,沉默半晌后道:“倘若燭兒能如你這般想,就好了。”
燭兒,就是廢太子,在皇子中排行最長的大皇子謝燭。
聞,謝珩玉也沉默了。
“阿玉,朕若不交給你,還能交給誰呢?”齊武帝閉了閉眼,忽然咳嗽起來。
謝珩玉趕忙起身為他撫背,“皇兄正值壯年,膝下也不止謝燭一子,臣弟會替皇兄守好朝廷,不令宵小奸賊有可乘之機,皇兄會痊愈的,莫要說這些喪氣話。”
床尾的福寧一眨不眨地看著謝珩玉,心里想著,他真的不動心嗎?
那可是江山哎!
看來,這對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皇家兄弟倆之間的情誼,就和她和哥哥一樣好。
不知不覺中,福寧心中對謝珩玉的定義,稍微改了改,至少沒了“專欲擅權”這個偏見。
齊武帝心中動容,看著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弟弟,年輕的面容,忽地開始懷念起從前,“朕這毛病,也并非完全是被燭兒氣的,早些年在戰場上落下不少病根,那時候拼命,現在卻連刀槍都提不動了。”
提及往事,謝珩玉長長的睫毛在顫動,嗓音也啞了幾分,“都是因為我,皇兄才會如此。”
齊武帝看向他,臉上沒有責怪,只有慈愛,那般的慈愛之色,與其說是兄長看弟弟,不如說是父親看兒子,至少落在福寧眼里是這樣。
齊武帝抬手,粗糲的大掌輕輕拍拍謝珩玉的肩膀,“最不該自責的,是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