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聽說,不如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了,白晝覺得驚悚,又覺得新奇,“王爺,那道長真是有幾分道行的,明日做法,是不是得讓小福在場?”
提到道長,謝珩玉的眼神冷了冷,一個騙子,還敢欺到他的頭上。
他道:“你去給那臭道士傳個話。”
“從明日起,一一行,皆按本王的吩咐來。”
丑時末,王府才陷入屬于夜晚該有的平靜。
靜了一個時辰,早朝的時辰就快到了,謝珩玉起身時精神十足,沒有半點當了夜貓子后的萎靡,唯獨下巴上的痘痘更紅了幾分。
看起來和普通的上火無異。
奈何外人比他自己更關心他,宮內的太監宮女見了,將消息傳到了坤寧宮。
王皇后正親自替及笄之齡的女兒梳妝,聽了宮人的稟報,將手中的梳子交給梳頭的宮女,轉身要前往外殿。
如意公主眉眼彎彎,撒嬌道:“母后,女兒有什么聽不得的。”
王皇后寵溺道:“你乖。”
如意公主撇撇嘴,沒再說什么。
王皇后移步外殿,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沒有方才母女相處時的慈愛,還多了幾分疲倦,對掌事女官道:“壽安伯府可有動靜?”
掌事女官回稟:“自從去過攝政王府后,江大小姐就沒出過門。”
王皇后冷嗤,“這便受打擊了?”
掌事女官:“依奴婢看,江大小姐并非是安分守己的,成為攝政王妃,是她唯一能夠‘一步登天’的機會,攝政王雖不心悅于她,至少身邊也沒有別的女子,江大小姐應該不會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放棄潑天的富貴。”
王皇后想到方才宮人說的攝政王的痘痘,又聯想到那天太醫的診斷,奇了怪了,“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身邊又沒個貼心的,想要讓他傾心,哪有那么難?”
原想給謝珩玉安排一個家世低的絕色女子,一是為了避免謝珩玉來日娶個高門之妻、壯大勢力,二是因為家世低的女子更好拿捏。
王皇后一直以來都想安插自己的眼線進攝政王府,奈何王府用人制度嚴明,根本沒有機會安插眼線。
江雪娥無疑是最合適的、可以利用的人選。
哪里知道,謝珩玉竟不為美貌所折,這還是男人嗎?
不,應該是江雪娥還沒用盡全力。
王皇后厲色道:“去給江氏傳話,本宮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只給她一個月,若一個月后謝珩玉還不愿意與她成婚,本宮這個做皇嫂的,只能另賜良緣了。”
名義上雖然已經賜婚,但王皇后心里清楚,如今自己的勢力遠不如這位監國的攝政王,若對方違抗她的賜婚,她還真的沒辦法拿他怎么樣。
她的兒子因謀逆被廢,至今都幽禁于宗監室,往昔強大的母族也一同被抄,還在詔獄中等待發落。
只剩她與女兒如意,圣上念結發多年情分,暫未廢她,而今圣上昏迷,在此期間,是她安排謝珩玉婚事、安插眼線的最好機會。
但也要謝珩玉自己真心接受才行。
所以王皇后很急,她怕這邊婚事還沒成,圣上就醒了,那便徹底要黃了。
她當然也可以想辦法讓圣上永遠醒不過來,但這顯然對她更不利。
圣上若身死,大齊無太子,謝珩玉就會名正順地登基稱帝,而她的兒子的死活,全由謝珩玉說了算。
只有圣上醒來,懷念父子情意,才有機會將長子放出來。
只要能出來,就還能再圖謀。
掌事女官出宮傳話的時候,天才亮不久,用福寧的話說,就是老天爺還沒睡醒。
往日這個時辰,福寧肯定是醒不了的。
但今日不同。
她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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