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之后堅定的選擇,和被拒絕后沒辦法才給出的位置,還是十分有區別的!
耿嬤嬤站在原地,嘆息著,沒有動。
福寧知道耿嬤嬤代表著母親的意見,或許他們都覺得,嫁給侯府世子、新科探花做平妻,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她垂眸,最后還是起身去前院,她要親自去和崔蘭亭說清楚。
到時,待客廳兩門敞開,福寧看見父母端坐,并不熱情地與崔蘭亭說著話。
以前,崔趙兩家來往密切,爹爹將崔蘭亭當做未來女婿,會邀他共賞字畫、主動問他功課為他解惑。
而現在,她能從爹爹臉上看出生疏與不滿。
不滿之色,只是偶爾從面上劃過,爹爹像在極力壓下去,不想直接擺臭臉。
崔蘭亭穿著一襲云紋錦袍,顏色還是他最喜愛的月光白,領口勾勒著銀絲,腰間嵌著玉帶蹀躞帶,襯得他清冷高雅。
好像一切都還與往常一樣,他說著話不忘轉頭朝門外看,在瞧見福寧時,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朝她露出溫潤的笑——
“皎皎,你起了。”
福寧禮貌地點點頭,視線掠過他,走進屋內,卻并不坐在他身邊。
而是落坐在他的正對面。
趙應張了張嘴,有些話難以開口,“囡囡……耿嬤嬤可有跟你說……”
“爹,”福寧直接對父母道,“我不愿意,我不會做妾的。”
她的回答,也算在趙應與容婉的意料中,他們確認了她的心意,點點頭。
崔蘭亭面上的笑頃刻間變得破碎、僵硬,他盡量溫柔,聲音還是不免染上急切,“不是妾,是平妻,皎皎,是平妻,與正妻不分大小。”
福寧一難盡地看向他,“平妻與妾室沒什么不同,不過是叫著好聽,自我欺騙罷了。”
崔蘭亭仿佛沒有料到會被拒絕,有一絲挫敗,再度看向趙應和容婉,“伯父,伯母,我可以保證,絕不會讓皎皎受任何委屈。”
這是知道她不同意,還想從她父母那頭下手。
呵。
福寧低頭,明明現在就已經很委屈了。
而后,聽母親語氣冷淡地道,“崔世子,囡囡不愿意,我們是不會勉強她的。”
還好,她還有爹娘,是永遠站在她這頭的。
崔蘭亭唇間苦澀,“伯母如此喚我,是折煞我了。”
趙應起身,嚴肅地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也是我往日錯看了你父母,娶妻這等大事,你父母都不同你一起來,怠慢至此,要我們怎么信你?你們之間徹底說清楚也好,兩家沒有深仇大恨,往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就不留你用午飯了。”
崔蘭亭心中忐忑,解釋道:“伯父,若你們答應,我父母一定是會上門提親的,聘禮與婚儀,都是按照娶妻——”
福寧聽不下去了,也不想給他希望,“不必再說了。”
在他蒼涼的目光轉過來時,她拔高聲量以表決心,“你是侯府世子,今科探花郎,是我們趙家高攀不起侯府,我們曾是未婚夫妻,以后別接觸了,省的讓你未來的妻子——江月嬌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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