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一碾,隨著俯身人已經轉過身,再起身翩翩而去。
平成公主宛如看到一蝴蝶飛來又飛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衛矯行事真的很瘋瘋癲癲。
不過,人好看啊。
她其實記不得衛矯掐死的那只鸚鵡了,她只記得當時手里捏著鸚鵡的少年真好看。
比鸚鵡好看多了。
……
…….
衛矯腳步輕快回到繡衣官衙。
繡衣們要么散布在外刺探,要么在牢房里審案,衙門里一向冷清,更添了陰森。
不過今日院子里蹲著站著靠著廊柱有七八人。
看到衛矯進來,幾人忙站起來了,其中一個年輕的公子臉色很不好看。
“衛矯你——”他說道。
話沒說完被年長的男人攔住。
“衛序,不得對三公子無禮。”他說,再對衛矯和善一笑,“阿矯回來了?陛下可通傳?”
衛矯搖頭:“七堂叔,你們來的不是時候,陛下陪皇后和宜春侯老夫人吃飯呢,今天見不到,等明天我再幫你們看看。”
什么飯,能吃一天啊,這話也太敷衍了。
幾人對視一眼,另一個中年男人開口:“我們自己遞帖子求覲見吧,不辛苦公子來回跑。”
衛矯豎眉:“什么話!”
幾人被他陡然的變臉喝得一愣,下一刻又看到衛矯笑了。
“父親派人覲見,我這做兒子的怎么能不管?”他說,“兒子為父親分憂,怎么叫辛苦?這叫天經地義!”
中年人苦笑一下要說什么,衛序再忍不住,推開他們上前一步。
“衛矯,你是誠心故意找麻煩吧。”他喊道,“這事本來就不用你管,我們走的官驛,是你讓繡衣把我們半路攔下來,關在你這繡衣衙門里,你想干什么——”
他的話沒說完,眼前一花,旋即啪一聲。
衛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衛序頓時跌滾在地上。
其他人嚇了一跳“衛矯!”“怎么打人”喊著,圍住那年輕人,以防衛矯再動手。
衛矯輕輕撫摸自己的手。
“我打人有什么奇怪的?我不過是五年多不在家,都忘記我有病喜歡打人嗎?”他說,看向他們,又一笑,“不過我現在病好多了,我現在打人都是有理由的,不像以前只是發瘋。”
是,衛氏一族都知道衛崔的小兒子是個瘋子。
還是個力氣極大的瘋子。
被喚做七堂叔的男人看著被打的衛序,這是他的兒子,此時被一巴掌抽腫了半張臉,口鼻都是血。
他強忍著憤怒,繃著臉問:“那理由呢?”
衛矯笑吟吟看著他:“七堂叔知道我是繡衣都尉吧,知道我們繡衣是做什么的吧?”
他撥弄自己的手指。
“督察官員、親貴奢侈、逾制、不法。”
“陛下三番五次召父親進京,他不來,把七堂叔你派來,你還大搖大擺走官衙說覲見,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這就是逾制、不法。”
衛七爺雖然在隴西,當然也知道繡衣們的聲名。
逾制,不法,繡衣們打都是輕的,一般都是抄家。
衛矯動手打人,的確是有理由。
他咬牙說:“大將軍不來,都是有不得已……跟陛下稟告了的,所以又派我們來覲見請罪。”
衛矯嗯了聲,蹲下來看著地上滿臉血的衛序。
“所以我先打了,陛下就不用打了。”他說,神情認真,“我這也是在救你們的命,救我的爹的聲譽!”
衛七爺看著他,面皮抖啊抖,最終垂下視線:“多謝三公子周旋。”
衛矯眉眼彎彎一笑:“不客氣,這是當兒子的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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