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逃婚
一場針尖般的小雨籠罩著洛陽,細細密密的針雨帶起的霧氣使天空變成了灰白色,也影響了人們出行的視線,大街上人不多,少數行人步履匆匆。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從坊門前駛過,馬蹄敲打著地上石板,發出清脆的噠噠聲,馬車內,元孝矩目光深邃望著車窗外。
馬車最終在一座大宅前停下,這是破坊墻單獨開大門的豪門大宅,獨孤主府,獨孤陀撐著油紙傘已經等候多時。
“讓獨孤兄久等了!”
元孝矩被隨從扶下馬車,一把傘及時出現他頭頂。
獨孤陀呵呵一笑,“不妨,賢弟請!”
“獨孤兄請!”
兩人來到外書房分賓主落座,一名侍女進來給他們上了熱茶。
元孝矩緩緩道:“我打算去一趟江都!”
獨孤陀眉頭一皺,“賢弟還真把晉王的要求當回事?他本來就沒打算把我們支持山越叛亂之事捅出去,否則他早就說了,他不過是利用這件事壟斷江南鹽業而已。”
元孝矩苦笑一聲道:“我承認獨孤兄說得對,晉王確實是為了壟斷鹽業,但我們應該想一想,為什么他要替我們隱瞞?他可是大隋親王,我們反叛大隋,他還居然替我們隱瞞,說是為了鹽利,但把我們全部干掉,鹽利不一樣歸他嗎?”
“賢弟覺得他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他心機很深,思慮極遠,如果我們小看他,將來必會追悔莫及。”
獨孤陀沉默片刻道:“那賢弟打算給他怎么解釋呢?”
“解釋倒問題不大,他是去年十二月來洛陽,但我們支持山越人是去年九月的事情了,可以用時間差來解釋,我去江都見他并不是為了解釋,而是去談合作。”
“賢弟覺得我們和他還有合作的余地?”
“當然,他只是斷了我們的鹽利,但我們在江南的其他利益他沒有碰,說明他還是留有余地,更重要是”
元孝矩壓低聲音道:“他和天子并不是一條心!”
獨孤陀一驚,“為什么?就因為他對我們網開一面?”
“兄長想一想,難道他就不想再向上登高一步?以前太子是他大哥,顧及兄弟情分,他不好爭搶,現在太子成傻子了,他還有什么顧慮,難道他真想眼睜睜地看著齊王上位?”
“可是他是私生子啊!他怎么可能上位。”
“問題就在這里!”
元孝矩敲敲桌子道:“按照盛世的皇位更替,他確實沒有一點機會,皇族不會認可,大臣也不會認可,很明顯,天子也不認可,把他打發去江南,天子寧可立皇太孫,也不會考慮他,晉王再有能力,為王朝付出再多,皇位也輪不到他。
但如果是亂世就不一樣了,一旦大隋進入亂世,各路梟雄都有機會奪取天下,何況他還是皇族,所以我猜他也是希望亂世,只有亂世,他才有機會上位。”
獨孤陀點點頭,“所以他替我們隱瞞了兵甲之事?”
“一點沒錯,既然大家都希望亂世,那么雙方就有了合作的基礎,所以我要親自去一趟江都。”
獨孤陀沉思良久緩緩道:“晉王比他父親更可怕,我很擔心滅了一頭狼,又會竄起一只虎,賢弟,我們可不能養虎為患啊!”
元孝矩輕輕點頭,“我知道,兄長放心,我會把握好那個度,既要從江南獲利,但又不會養虎為患。”
“這個平衡很難,怎么才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