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利潤是自己的。
輸了……輸的也是英國人自己的錢!
這是什么神仙計策?!這他媽是魔鬼的劇本!
“操!”郭東英憋了半天,最終只從喉嚨里擠出這么一個字,他看著陸青山的眼神,已經不是在看一個年輕人,而是在看一個妖孽,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個底朝天,然后抹了把嘴,由衷地感慨道:“媽的,我總算知道威爾森那小子是怎么死的了,跟他媽這種人斗,誰來都得死啊!這腦子……是人長的嗎?”
會議室里,壓抑的氛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近乎瘋狂的崇拜和興奮。
……
與此同時,長實集團頂層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空氣中只有高級雪茄燃燒后留下的淡淡余味。
李嘉勝面無表情地坐在他的寶座上,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光滑的紅木桌面。在他面前,站著一個神情惶恐的心腹,正在低聲匯報著昨晚和今晨發生的一切。
從拍賣會上那句“不賣了”,到今天上午華人商會閉門會議上,送進去的那副世界地圖,和拿出來的地圖上,倫敦那個刺眼的紅色圓圈。
心腹每說一句,李嘉勝臉上的笑容就似乎更溫和一分,但辦公室里的溫度,卻在隨之降低。
等心腹匯報完畢,躬身退下后,李嘉勝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平靜得如同萬年寒冰。
去倫敦?
攻擊沙遜家族?
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還要狂妄,還要……不知死活。
他以為金融世界是什么?是他家后花園嗎?沙遜家族能在歐洲屹立數百年不倒,靠的絕不僅僅是錢。那是盤根錯節的關系網,是深入骨髓的政治影響力,是隨時可以動用的規則之外的力量。
這個陸青山,就像一頭闖進瓷器店的公牛,看似力大無窮,實則魯莽愚蠢。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城市。
他承認,他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在港島這個小池塘里,對方確實是一條過江猛龍。但現在,這條龍居然妄想去挑戰真正的大海。
也好。
李嘉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讓沙遜那頭老獅子,去教教這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龍,什么叫做真正的世界規則。
他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那部黑色的、線條冷硬的電話,撥了一個加密的國際長途號碼。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個帶著濃重牛津口音的、慵懶而高傲的男人聲音。
“李,我的朋友,這么早打來,是又有什么有趣的東方故事要分享給我嗎?”
“史密斯爵士,早上好。”李嘉勝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溫和,像是在和老友敘舊,“我這里,的確有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一個關于……一頭不知死活的東方小牛,妄想去挑戰一頭沉睡的獅子的故事。”
電話那頭的史密斯爵士輕笑了一聲:“哦?這聽起來,可不怎么有趣。獅子會一口咬斷它的脖子,故事就結束了。”
“不。”李嘉勝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深意,“如果,有人提前告訴獅子的死對頭,這頭小牛的進攻路線,甚至愿意為小牛提供更鋒利的牛角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
足足十幾秒后,史密斯爵士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那慵懶的聲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與貪婪。
“李,你成功勾起了我的興趣。說吧,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李嘉勝看著窗外,目光投向遙遠的西方,慢悠悠地說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那頭小牛而已。當然,如果事成之后,爵士您愿意將沙遜家族在泛歐航運的股份,以一個‘朋友價’轉讓給我,我想,我會非常樂意,為您提供更詳盡的‘故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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