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州墨的色濃,落紙有光,帶很重的冰片氣味,但工藝不及徽州墨,若是用的紙不夠好,便會有細細分叉。”程念影接著道。
算是既回答了殷恒的疑問,卻又避開了核心的問題。
“丹州墨我也聽過名字,卻并未用過,倒并不知曉其中有這樣的分別。”殷恒輕嘆,“從前覺得自己也算見多識廣,今日才知不算什么。”
那是傅翊見多識廣。
從前她喜歡和傅翊說話,也是因著這個緣故。她在樓里學不到的東西,只管問傅翊,傅翊總會答的。
倒也算不得自己的優點。
程念影便實誠道:“從別處學來的。”
殷恒笑了:“誰不是從別處學來的?難不成還是天生的圣人,如神話傳說一般,得上天點化開蒙嗎?”
不等程念影接話,他捏緊手中的信紙。
隨即眉頭皺起,肅聲道:“你這樣一說,我便也仔細瞧了瞧,這所用的紙,是各縣學慣用的紙。光這點不稀奇,但此地并不盛行用丹州墨,兩者一疊加,就很容易揪出那繪像之人了。”
“嗯。”程念影只輕輕應了一聲。
左右這些事與她無關。
殷恒卻對她好奇起來:“先前形勢急,還未來得及請教姑娘姓名。”
“姓江。”
“江姑娘。”殷恒收起了信紙,見她不欲多,出門在外謹慎也是正常的。
“那我們接著上路吧。”
“好。”
因身邊還帶了個俘虜的緣故,他們不便投店,沿途多是住些破廟、山洞。
殷恒主仆想著安危為上,對此也沒有意見。
書童感嘆:“官驛是不敢住了。”
程念影正低頭吃著從城里買來的食物,抽空問了句:“為何不敢?”
“那日大人和我正是從官驛中逃出來的,官驛突然起火,連門都被鎖住了,指不準是這里的地方官勾結呢。。。。。。”書童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