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光華隱去,低聲道:“娘子,你的口脂涂到外頭去了。”
當時都是急匆匆上的妝,涂到外頭也不奇怪。程念影并不放在心上,抬手便要自己擦擦。
傅翊卻喊停她:“我來。”
程念影:“哦。”
傅翊的手有些涼。
但程念影不介意。
病著自然如此,我唇是熱的,還能給他暖熱呢。
傅翊就這么慢條斯理地沿著她唇邊擦了一圈兒,不見她抵觸,更不見她生畏。
真是怪了。
傅翊沒趣兒地收了手,問:“吃過東西沒有?”
程念影坦然答道:“沒有,餓得厲害。”
傅翊:“。。。。。。備菜吧。”
一邊的嬤嬤似有些擔憂,忙問:“郡王也在這里用飯?”
傅翊:“嗯。”
其他人忤逆不得,自然連忙退下照做去。
做殺手,要懂得看時機。
程念影當然不笨,她聽出了嬤嬤的擔憂之意,于是問:“你這樣坐著是不是會累?”
傅翊:“。。。。。。”“是有些。”
傅翊:“。。。。。。”“是有些。”
他再度露出笑容:“但總該陪娘子用了飯。”
程念影心道,挺好個人!
和她從前遠遠見過的那些跋扈權貴都不一樣!
“娘子,這是什么?怎么一直放在膝上不肯丟開?”傅翊指著她的匣子問。
他話音落下,便立即有宮人上前去拿匣子。
程念影繃緊了指尖:“是體己錢。”
傅翊這才阻止了宮人的動作,笑容更深:“原來如此,那是該好好收著。但也不能總抱著。。。。。。”
他頭也不回地吩咐:“把廂房里堆著的箱子抬一個來。”
于是有兩個隨從去抬了。
沉甸甸的進了門,蓋子一掀,露出里頭柔軟華美的綢緞,綢緞上還墊著些金葉子。
傅翊道:“這本就是要給你的,箱子外頭有一把大鎖,你將匣子放進去一并鎖了,便安全了。”
程念影雙眼微亮,應了聲:“你說得對!”
她從凳子上起來,自個兒抱著匣子過去鎖好。
傅翊將她整個動作收入眼底,還道:“改日叫府里的人給你打個絡子,將鑰匙就拴在腰間,如何?”
程念影走回到他身邊,高興地應了聲:“好!”
她覺得這個丹朔郡王真真是很好的!
她過去十六年生涯里,從來只有刀劍相加,叱罵入耳。哪有人這樣溫軟語處處周到地待她?
不多時,飯菜被呈上來了。
程念影剛拿起筷子,一旁的宮人便道:“郡王妃,還是由奴婢來布菜吧。”
程念影便知道了還得等人布了菜,她才能動筷。這點便不大好了。
她抬眸看著傅翊:“我能自己吃嗎?”
傅翊:“能,我知道你餓極了。”
宮人聞聲只得住手,眼看著程念影自己捏了筷子開始吃起來。
她吃得很快,也吃得很香,但吃相很好。
傅翊都看得有了些胃口。
他跟著動了筷,揀了兩樣淺嘗幾口便擱下了。
程念影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想了想,還是關心了他一句:“你怎么吃這樣少?”
傅翊凈了手,拿帕子擦指間的水,一邊擦一邊說:“我病著,很多吃不了。”
他問:“你愛吃嗎?”
程念影誠實地點了下頭。
傅翊笑了笑:“你愛吃就好了。”
另一廂,傅翊的幾個心腹還在房內等候。
他們焦灼地轉了幾個圈兒,納悶道:“主子怎么去了這么久?不是見一面就回來嗎?”
“那侯府女不會蠢到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將主子氣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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