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辭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是真的要走了,他的懷抱再溫暖,她也不能再留戀。
這一次,她笑著離開。
那輛馬車帶走了她,葉洵駐足停留許久,直到不見,他才轉身上馬離開。
她去了她的戰場,他也有他的戰場,他會等她回來。
從雁回關到河東其實并不遠,只有十多天的路程。只是因為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雪,路況不好,他們趕路的速度很慢。
在路上,孟星辭也順便了解了河東的情況。
河東是士族聚集的地方,有些人家哪怕是落魄了,也依舊維持著士族的驕傲,看不起農戶軍戶,也絕不與庶族通婚,這是他們固守的家規。
現在河東以白、韋、莊三家鼎立,三家之中因白、韋兩家聯姻,而實力強勁,讓原本三家之首的莊家處于劣勢。
而白家借勢之后,更是發展迅速,甩開韋家,成了如今的三家之首。
這次請皇上撥款修建天澤堂的主意就是白家出的,最后修建白澤堂的活也落到了白家的手中。
白家讓自家佃農去干活,不給銀子,省了一筆銀子。修建的材料,白家以次充好,抬高價格,又賺了一筆銀子。
可以說,皇上送去的二十萬兩銀子最后都進了白家的口袋,而最后天澤堂倒了,壓死了百姓,白家不救治,還讓皇上背黑鍋,難怪這次皇上如此龍顏大怒。
白家這是在妥妥找死的節奏。
除此之外,白家在河東更是橫行霸道,豢養了一批打手,在河東,白家就是土皇帝。
“白家老爺子是現在的當家家主,他只有白偉毅一個獨子,白偉毅的發妻就是韋家家主唯一的嫡女。兩人育有一子白至倫。不過白偉毅當日娶韋氏是為了家族,兩人的感情并不好。白偉毅更疼愛他的庶子白至臣,也一直不余遺力的培養白至臣。”宋年介紹道。
孟星辭挑了挑眉頭:“嫡庶不分?這可不是士族規矩。”
士族是十分重視嫡庶的,庶出的兒子,雖說不至于過的太苛刻,但也絕不會讓全力培養庶出,忽視嫡出。
宋年說道:“他母親是韋氏,本來兩人就是為了利益結合,白家利用完韋家就扔,韋家心里不可能沒有怨氣。更何況,白偉毅又有寵妾滅妻的傾向,白老爺子也沒有辦法,只是在白偉毅做的過分的時候,維護大房一二。”
宋年繼續說道:“白至倫因從小不受白家的重視,性格放蕩不羈,不學無術很是叛逆,跟白偉毅的關系很不好。而白至臣自小天資聰穎,孝順知禮。也不怪白家偏心了,白至倫確實扶不上墻。”
孟星辭明白了,不學無術的嫡長子,另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庶子卻聰慧過人,難怪白家偏心了。
“這次天澤堂修建就是由白至倫負責,是他舅舅親自上門求來的親事,因為此事韋家出了力,白家老爺子只好答應了他的請求。可是沒想到,后來出了事……”宋年看向孟星辭:“下令凍死百姓的人也是他。”
孟星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卻看到小丫鬟滿臉愕然震驚之色。
孟星辭不由得問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靈歡搖頭晃腦地說道:“這韋家慘,真的太慘,也是堂堂一士族,結果自家的嫡女被一個妾壓得抬不起頭來,好好的一個嫡長孫還被養廢了。這韋家可真窩囊。”
孟星辭笑了,是啊,可不是就是么?這韋家就這么窩囊?
孟星辭拿出葉洵給他送來的東西,只是一封信,她捏了捏,很薄的一張紙。
她打開信一看,看到上面的內容,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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