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沒糊涂吧?糖水不要錢,糯米成本也就幾分錢...”
“這么簡單的工序,城里人又不傻,怎么會買?”
梁闖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瞇著眼湊過來,捻起一塊江米條,猶豫地放進嘴里。
瞬間,一股甜味在口腔炸開,讓他眉頭皺得像個老苦瓜!
“兒子,這東西齁甜,還填不飽肚子,賣估計是賣不出去。”
“大閨女哎吃甜的,不行就都給你姐當零嘴吃...”
呂鳳一聽這話,上去就給了梁闖后腦勺一巴掌,叉著腰佯怒道:“咱兒子第一次做買賣,你不想點子幫他賣,還說這些喪氣話,怎么當爹的!”
看爹媽又要拌嘴,梁詠彥無奈地笑了笑,趕忙起身來打圓場。
“沒事的,爹,娘,你們不用操心,我有辦法。”
梁闖一聽這話,梗著脖子,一臉自豪:“就是,咱兒子是城里來的,渾身貴氣,哪用咱們出意見。”
變臉速度之快,堪比翻書!
看著一家人輪流,梁詠彥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趕緊還錢,要讓親爹娘過上好日子。
晚飯桌上,一家四口相對無。
梁詩柳時不時偷瞄一眼梁詠彥,滿腹疑問,卻也不敢再問。
梁闖則是一個勁兒地吧嗒旱煙,煙霧繚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呂鳳,一心給梁詠彥夾菜,生怕給自己兒子餓壞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梁詠彥就和梁詩柳套好了驢車,裝上滿滿兩大筐江米條,準備出發去鎮上。
剛出村口,就撞上了幾個扛著鋤頭下地的村民。
看到梁家姐弟倆這陣仗,立刻開始了他們的“早間新聞播報”。
“喲,老梁家這兒子,天還沒亮就進城享福去了,地里的活兒是一點兒不沾啊。”“唉,老梁是命苦,一把年紀了,指望不上兒子,只能自己下地。”
“聽說前兩天還買了幾十斤糯米,估摸著城里嬌慣久了,是嫌白米難吃。”
梁詩柳一聽這話,小臉漲得通紅,正要開口反駁,卻被梁詠彥攔了下來。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便趕著驢車揚長而去,只留下幾個村民在原地面面相覷。
拉車的驢一路小跑,揚起陣陣塵土。
緊趕慢趕,兩人總算在天大亮之前趕到了鎮上。
碰上趕集,這會的路邊已然人聲鼎沸。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混雜著牲畜的糞便味,一股腦地鉆進鼻腔,讓人感覺既生動又混亂。
“二姐,快,把車停那邊!”
梁詠彥指著街角一塊還算空曠的地方,催促道。“得虧來得早,不然恐怕靠里的攤位都擠不上。”
這年頭,鎮上的集市管理還很松散,沒有固定的攤位費,也沒有劃分區域,完全是誰先占領就是誰的。
來的晚了,只能在邊緣角落擺攤,人流量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梁詩柳麻利地將驢車停穩,跳下車幫著梁詠彥一起布置攤位。
她將帶來的兩大筐江米條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地上,又從車廂里拿出幾塊干凈的布鋪在筐子上,防止落灰。
梁詠彥則趁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牌子,立在攤位正前方。
只見牌子上用毛筆寫著幾個大字——“城里特產:香甜江米條,兩毛錢一斤”。
正當兩人紅紅火火地擺弄著,忽然一道黑影擋在了攤位正前方。
“誰讓你們占這攤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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