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婳發現安亦清一夜沒睡，看樣子是在窗邊站了一夜。

“爸，你怎么沒睡覺？”

她擔心地上前。

“沒事，我腦子里有些亂，睡不著。”

安亦清轉過身來，朝她笑了笑，蘇婳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爸，你的頭發……”

安亦清摸了摸自已的頭頂：“怎么了？”

蘇婳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爸竟然一夜白頭。

不是整頭瞬間變白，而是所有頭發都失去了光澤，變得灰蒙蒙的，發根處更是一層白。

可以想見，等這些頭發長起來之后，安亦清的頭發會變成什么樣。

她爸才五十出頭而已。

昨天見面的時候，她爸還是個意氣風發的中年帥大叔，一夜過去，她爸竟是老了十幾歲，臉上都多了些溝壑。

安亦清伸手把蘇婳的眼淚擦去：“別提心，爸沒事。”

“等會兒就去給我辦出院吧，我帶你回安家。”

蘇婳有些不放心：“爸，再多住兩天吧。”

安亦清搖了搖頭：“爸沒事。既然汪靜如是間諜，她回來之后，肯定會動作不斷。我也得回去跟組織上做交代，搞清楚她這些年，從我這里偷走了多少機密。”

蘇婳有些難過：“爸，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出了這種事，安亦清在科研這條路上算是走到頭了。他不但要向組織上請罪，還要接受組織的調查，必須證明自已跟汪靜如的間諜組織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證明不了，安亦清保不齊還得蹲大牢。

越想，蘇婳越是對汪靜如恨之入骨。

安亦清說道：“先配合組織的調查，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他心里也挺茫然的，他以為自已會在這條路上一直奮斗到人生終點，沒想到就這么戛然而止了。

蘇婳點了點頭，陪著安亦清去吃早飯。

剛出門，他們就見到了等在門外的陸斐。

安亦清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看了好幾遍：“婉寶，你跟小陸，你們……”

他感覺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一樣，但又不敢確定。

陸斐笑著牽起了蘇婳的手：“安叔叔，我和婳婳在處對象，我今天一早就把戀愛報告寄回部隊了。”

安亦清有些意外，但又很高興。

安家跟陸家，關系還不錯，所以他知道陸家的情況，也知道陸斐的人品和能力。

他笑著點頭：“好，你倆好好處。但是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小陸，婉寶是我虧欠良多的女兒，我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如果你敢給她丁點委屈受，我都不會認可你。”

陸斐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肯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安亦清沒有多說什么，主要他這會兒也沒太多的心情。

三人去食堂吃了頓簡單的早飯，回來便辦了出院。

陸斐親自開著車，把父女二人送到了安家。

到了安家門口的時候，蘇婳對安亦清說道：“爸，汪靜如心思縝密，而且十分擅長演戲，你……”

她提心安亦清應付不了。

安亦清朝她笑了笑：“放心吧，爸又不是小孩子。以前只是對她不設防罷了。現在知道她的身份了，自然有我自已的辦法。”

蘇婳并不能放心。

她看得出來，在知道汪靜如身份之前，她爸對汪靜如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