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勇在家里想了很久才付諸行動的,這是他的計策!
廖大勇大聲講道,“你也別嚇唬我,縣獄里可以白吃白住,也可以不吃白住,不給吃的,一百來號人統統餓死在里頭,不就是些乞丐嗎,縣衙不是善堂。”
“你!”
這乞丐沒想到廖大勇不講道理,把乞丐的命看得這么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滿人既已得到天下,當今圣上就應該把萬民當成其子一般看待,如此方才治理千秋萬世,可是從他登基之后,這十二年來干了些什么,烏縣已為如此,整個國家更是千瘡百孔,人命何事淪為螻蟻。”
乞丐的感嘆不無道理,不過廖大勇沒這么高深的境界,他只管眼前的事兒。
“別說這些,我還沒有份心思操心國家大事兒,不過見你這人也算是乞丐里的精英了,有些話我放些風聲,王家酒樓的王老爺看上了這地兒,所以要把你們趕走,三兩銀子不過是在逼你們,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先把清掃費三兩銀子繳上,看這王胖子還有耍什么花招,我對這奸商也是恨之入骨的。”
這乞丐并沒太慌張,據廖大勇的觀察,此人一定不是尋常乞丐,至少過去他有過好的家境,學過很多的知識,見識也非普通人能比。
果然,這乞丐胸有成竹的說道,“官爺在此等候,我們很快便回來,銀子定當奉上。”
三名乞丐離開了,廖大勇找了一塊大石頭,石面已經磨得很光滑,想來是平時休息之處,解下腰間的佩刀,廖大勇坐在石頭上。
擦了擦汗,廖大勇想了想剛才所講,這可是他想了一晚的辦法啊,王有財這死胖子欺人太盛,莫小飛又這么堅決的要求自己改變性格,行,改就改吧,為了兄弟兩肋插刀。
所以這辦法必須把王有財拉進來,他名聲已經夠臭了,不差這一回。
一個時辰不到,大批乞丐在縣城內王家酒樓匯合,一時間把酒樓里的客人全都被惡心走了,王有財走到酒樓門外,兩名乞丐沖上前去便抱住他的腿,大呼王老爺給條活路吧。
王有財一腳踢翻一個,大喝道,“你們這群要飯的干什么,都瘋了嗎!再不滾蛋,老爺我叫官差來了!”
與廖大勇對話的乞丐彬彬有禮來到跟前,與他的衣著完全不符,彎腰禮道,“王老爺莫怪,小人叫伍里河,代表大家伙上來給王老爺討些飯吃,咱們也是餓得慌沒招了,還請趕緊報官,咱們可以去大牢里吃幾口飯去。”
王有財不怕別人橫,就怕別人賴,叫他報官就報官,多沒面子啊,想了想,這豈不是幫了這群臭要飯的嗎。
王有財不想生意受影響,知縣那里加租,他這酒樓本來就不賺什么錢了。
“行了行了,一人去領一碗粥,趕緊離開這兒。”
伍里河手臂一揮,大聲吼道,“大家排隊了排隊了,排好隊,王老爺發粥喝!”
東倒西歪的乞丐們很快守起了秩序,挨個貼身站好,兩條彎曲的長龍很快將整條街給堵上了。
伍里河第一個領到粥,大口喝下之后,對王有財說道,“王有爺,還請給咱們賞三兩銀子,城外太熱,給兄弟們購置些扇子,望能行善積德,令酒樓生意更上一層。”
王有財不計較三兩銀子,可是在他看來,花一兩銀子也得有它的作用,王有財從袖袋里將銀子掏出攤在手心,“那個……姓伍的,你是他們的頭兒吧。”
伍里河回答道,“算是吧,平日里有空給大家伙講講故事,他們也挺聽我的安排。”
“三兩銀子可以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下不為例,我這里不是善堂。”
王有財正欲離開,伍里河又拉住了他,“王老爺請留步,在下還有一個請求,也是代表大家伙的,希望王老爺可以慎重考慮。”
“還有什么事兒。”王有財有些不耐煩起來,乞丐也這么多要求。
伍里河必須把話講明,三兩銀子交給官差,只夠應急,可是長遠來看,王有財不打消念頭,乞丐們便無棲身之處,夜晚的苦寒和肚子的空乏同樣重要。
伍里河說道,“王老爺,城外的乞丐窩是咱們的家,你們這些有錢人體會不到那破亂地方給我們的溫暖,還請王老爺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