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
自從上個月她在股東大會上公開反對衛梟收購姜氏集團的提案,這些安神湯藥就再沒斷過。
姜沅轉身時絲綢睡袍掃過地毯上散落的婚紗照碎片,鋒利的玻璃碴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那是他們結婚三周年時拍的,衛梟從身后環抱著她,吻痕還印在鎖骨——現在照片里男人的臉被剪刀劃得支離破碎。
“放著吧。”
她故意碰翻托盤,藥碗砸在波斯地毯上發出悶響。
吳媽彎腰收拾的瞬間,姜沅瞥見她圍裙口袋露出半截手機。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腕間的鉆石手鏈撞在梳妝臺上叮當作響。
浴室水聲停歇時,姜沅正對著梳妝鏡涂抹口紅。
衛梟帶著潮濕的水汽從身后擁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窩。
“今天怎么用這個顏色?”
他指尖撫過她唇瓣,鮮紅的膏體在皮膚上拖出長長一道。
“像要吃了誰似的。”
鏡中映出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那道貫穿左肩的疤痕隨著呼吸起伏。
姜沅記得縫合時的觸感,手術線穿過皮肉的瞬間,衛梟攥著她的手說“別怕”。
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時起他就開始織這張溫柔的網。
“下午要去見法國客戶。”
衛梟吻著她耳后敏感處,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與昨夜把她按在落地窗上的人判若兩人。
“乖乖等我回來,嗯?”
姜沅數著瑪莎拉蒂引擎聲消失在林蔭道盡頭。
三樓走廊
逃離
他伸手去抓姜沅的瞬間,水晶吊燈突然爆裂,整個前廳陷入黑暗。
姜沅聞到熟悉的雪松香逼近,反手抄起玄關處的紅酒瓶。
1982年的羅曼尼·康帝在衛梟額角綻開血花,深紅酒液混著雨水流進他暴突的青筋。
遠處警笛長鳴,她在秦漢寧外套的掩護下鉆進采訪車,后視鏡里衛梟捂著傷口追出鐵門,像頭被奪走獵物的困獸。
當夜衛氏非法拘禁沖上熱搜第一,直播畫面里價值千萬的別墅已成廢墟。
沒人注意到姜沅消失前,往書房傳真機塞了份離婚協議。更無人知曉三樓嬰兒房始終上著鎖,床頭擺著三年來所有的產檢報告,泛黃的b超照片上落滿灰塵。
柏油馬路泛著冷光,姜沅把最后一件金工工具收進檀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