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新的漁船就是我們的家。”
顧汀州在收著漁網,將魚一條條抓進船上的魚池,“好,都聽你的。”
海珠一蹦一跳來到他身邊,“我們將這次的魚獲賣掉后,就可以休息一個月。”
“為什么休息這么久?”
“……傻瓜,我們要結婚呀!”
顧汀州愣了幾秒,“噢對哈。”
“你開心嗎?”
“開心啊,當然開心啊!”
“我也開心。”
顧汀州收好漁網,又將魚叉等等工具收好,“走吧,我們去碼頭吧!”
“嗯,我去開船。”
“這次,我們還去港城的碼頭嗎?”
“也行。”
兩人駕駛著漁船,向著港城碼頭方向駛去。
……
兩個小時后。
漁船剛剛在碼頭停穩。
纜繩還未系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威嚴的呼喝聲就打破了碼頭的喧囂。
“警察!例行檢查!”
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迅速登船,目光銳利地掃過船上的顧汀州和海珠。
海珠嚇壞了,慌忙解釋:“阿sir,我們沒有登岸啊,我們只是在船上賣魚……”
警察沒有理會她,只是定定的打量顧汀州幾眼。
“是他嗎?”
“有點像。”
顧汀州一臉茫然,“你們想干嘛?”
“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顧汀州警惕的看著警察,下意識想反抗。
畢竟。
他目前和海珠生活在一起。
都是沒有身份證的難民。
警察逮到他們,會把他們關起來,然后把他們集中遣回國。
“先生,我們需要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不說清楚,我不會去的。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么抓我?”顧汀州試圖反抗。
“把他帶走!”
幾個警察立即上前,準備強行將顧汀州帶走。
顧汀州見狀,準備和警方動手。
幾個警察立即掏出槍,嚴厲的警告他,“別反抗,乖乖跟我們走就是。”
顧汀州怕傷到海珠,只好乖乖就范。
“海珠,我先跟他們去一趟,你不用擔心。”
“海潮海潮。”海珠追前幾步,終究還是眼睜睜看著海潮被帶走。
警察帶著顧汀州上了岸。
警車已經等在岸邊。
“上車吧!”
顧汀州心神恍惚,隱隱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上了車子。
警車呼嘯著駛離喧囂的碼頭,留下海珠無助的哭喊。
顧汀州坐在后座,內心充滿了困惑與不祥的預感。
這些警察目標明確,就是沖著他來的。
可是實在想不明白,警察為什么要帶走他?
……
半個小時后。
他被帶進警署。
警察給他做流程化的登記、拍照、按指紋。
周圍是嘈雜的人聲。
冰冷的鐵椅和壓抑的氣氛。
他被暫時安置在一個等候區,等待著進一步的問話。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
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汀州下意識抬頭。
門被打開。
兩個警察帶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大步流星地的走了進來。
警察:“傅先生,你可以辨認一下,這是不是顧少?”
男人穿著黑色風衣,神情冷峻,目光如炬,渾身透著剛毅和威嚴。
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
時間仿佛凝固了。
顧汀州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個男人的臉……成熟,俊朗,威嚴。
與他記憶中某個模糊而親切的輪廓高度重合的臉!
“……你是?”
傅承鷹隼樣犀利的雙眸,定定的看著顧汀州。
盡管兄弟倆已經七年沒見。
盡管弟弟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判若兩人。
但他還是一眼就確認,這就是自己始終三年的弟弟。
“……阿州,阿州,真的是你?”
傅承回過神,激動的走前幾步,緊緊握住了顧汀州的雙手。
同時,鼻腔一酸,眼底猩紅的厲害。
弟弟失蹤了三年!
顧家和警方將整個港城附近的海域搜尋了無數遍。
依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所有人都以為弟弟已經不在人世。
可他堅信。
沒找到弟弟的尸體,那就還有希望。
上次…
顧汀州上岸時,被行人看到。
行人當時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覺得他長得很像顧汀州,但又不敢確定。
所以,就打了尋人啟事上的電話,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了警方。
“……”顧汀州緊緊等著眼前的男子,仿佛有記憶在大腦里亂竄。
可他始終想不起這是誰。
“阿州,我是哥哥啊!你不認識我了?”
“哥哥?”顧汀州一臉茫然,緊跟著大腦一陣巨疼。
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嘶呃…”
“阿州,你是不是失憶了?馬上安排醫生,我送你去醫院!”
……
半個小時后。
私立醫院的vip檢查室里。
儀器運轉的低鳴聲格外清晰。
顧汀州坐在腦部掃描儀器前,傅承站在玻璃窗外,目光緊緊鎖著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三年來懸著的心,直到此刻仍不敢完全放下。
醫生將電極片貼在顧汀州的太陽穴上,輕聲安撫:“顧先生,放松就好,檢查不會有疼痛感。”
可顧汀州的指尖還是微微發緊,視線落在儀器屏幕上跳動的波紋上。
腦海里又閃過零碎的畫面:
暴雨、海浪、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這些片段像鋒利的碎片,扎得他太陽穴隱隱作痛。
“當年是不是發生了意外?你還記得當時的細節嗎?”醫生一邊調試儀器,一邊狀似隨意地問。
顧汀州愣了愣,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在漁船上生活了三年,大家都叫我海潮。”
醫生點點頭。
沒再追問,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將他的回答記錄下來。
半小時后。
初步檢查結果出來了。
醫生拿著報告走到傅承身邊,壓低聲音:“傅先生,顧少的腦部有陳舊性淤血,應該是三年前受到撞擊導致的,這是他失憶的主要原因。”
“不過,淤血沒有壓迫關鍵神經,通過藥物和康復治療,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很大。”
傅承接過報告,指尖劃過陳舊性淤血幾個字,眼底瞬間冷了下來。
三年前。
顧家出事。
父親自殺,弟弟遭遇車禍。
而他…
恰好在執行秘密任務,沒有辦法回來。
一直到上個月。
他得終于完成任務,匆匆趕回港城。
他回來的第一件要事。
就是尋找弟弟的下落。
幸好老天開,終于讓他找到了弟弟。
“不管怎么說,能找到阿州已經是最幸運的事。”
“快回去通知我媽,就說我回來了,我找到弟弟了。”
“是。”
顧汀州下意識從病床上下來,“……我,我沒什么事吧?”
“沒事,哥哥帶你回家。”
“回家?”
“對,回家!媽媽和爺爺要是知道你還活著,肯定會激動壞的!”
顧汀州:“不…我的家在船上,我要回去找海珠。我如果不回去的話,她和爺爺會害怕的。”
“阿州,我們的家在港城,你不叫海潮,你叫顧汀州。”
“我是你的哥哥傅承,你統統都忘了嗎?不過沒關系,哥哥會重新給你介紹我們的家庭成員。”
“……顧汀州?”顧汀州大腦又是一陣巨疼。
這三個字好熟悉。
難道真的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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