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氣,不要在這個時候惹他生氣,今天晚上你必須得回家。”
顧汀州一臉煩躁,“媽~,我現在走不開,我也不想見我爸。”
他們的父子關系緊張。
之前…
傅雷強行將他送出國,不讓他回來。
而他,也真格四年沒回來。
整整四年。
他沒跟父親見過一面。
這次回國之后,也只和父親草草見過一次面。
“州兒,你今天晚上必須回來。你要是想和湯喬允在一起,就乖乖聽話。”
“不然的話,我今天就讓專家們終止對她的治療。”
手機里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顧汀州的心里。
“媽,你別逼我。”顧汀州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他最清楚母親的性子。
看似溫和,卻總能用最柔軟的方式掐住他的軟肋。
而湯喬允,就是他唯一的死穴。
“逼你?我這是為你好。”顧母的聲音拔高了幾分,語氣里滿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你爸已經在客廳等著了,晚上八點前,我要在顧家老宅看到你。否則,你就等著收湯喬允的病危通知。”
電話“咔嗒”一聲掛斷。
顧汀州盯著黑屏的手機,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他轉頭看向監察主任,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資料麻煩你們盡快核實,有消息隨時聯系我。”
走出移民局。
傍晚的風帶著港城特有的潮濕,吹得他額前的碎發凌亂。
車子駛往顧家老宅的路上。
他反復看著手機里湯喬允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穿著白色長裙,站在陽光下笑,眼底的光比晚霞還要亮。
可現在。
她卻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連呼吸都要靠儀器維持,而自己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人,卻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
晚上七點五十分。
黑色轎車停在顧家老宅門口。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口的石獅子在暮色里透著威嚴,像極了父親傅雷平日里冷硬的臉。
顧汀州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進去,剛踏進客廳,就迎上傅雷投來的冰冷目光。
“你還知道回來?”傅雷坐在沙發主位上,手里端著一杯熱茶,語氣里聽不出情緒,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爸。”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四年不回家,一回來就為了個女人跟家里鬧翻天,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顧汀州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茶幾上。
那里放著一份文件。
封面上“解除合作協議”幾個字格外刺眼,落款處赫然是港城頂級私立醫院的公章。
“爸,你到底想怎么樣?”他終于開口,聲音里沒了往日的銳氣,只剩下無奈。
傅雷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在杯墊上:“怎么樣?很簡單。跟湯喬允斷干凈,明天就去國外接手家族企業,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否則,不僅湯喬允沒救,你在港城的所有產業,我也能讓它一夜之間消失。”
顧汀州猛地抬頭,眼底猩紅:“我想和她在一起,有什么問題嗎?”
“我傅雷不允許我的兒子娶一個二婚女人。”
“二婚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
“我又不嫌棄她二婚,這都什么時代了?你的思想能不能別這么迂腐?”顧汀州的聲音陡然拔高,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理智。
“爸,你從來都只看身份、看背景,你問過我想要什么嗎?允兒她善良、純粹,她沒做錯任何事,憑什么要被你用‘二婚’兩個字否定?”
傅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指重重敲著茶幾上的“解除合作協議”,紙張邊緣被震得微微卷起:“憑什么?就憑她結過婚!就憑她和別的男人生過一個孩子。”
“你娶一個二婚女人,讓別人怎么看我們?你是在往我們的臉面上抹黑。”
“臉面比我的幸福重要?比一條人命重要?”顧汀州向前一步,眼底的猩紅幾乎要溢出來,“現在允兒躺在醫院里,命懸一線,你不想著怎么幫她,反而拿她的命威脅我?爸,你這是在逼我!”
顧母端著剛泡好的茶走過來,輕輕放在兩人中間,試圖緩和氣氛:“州兒,你別跟你爸吵。他也是擔心你,怕你被感情沖昏頭腦。湯小姐的病,我們不是不幫,只是你得先顧全大局……”
“大局?”顧汀州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掃過客廳里精致的吊燈、昂貴的紅木家具,只覺得一陣冰冷。
“你們的大局,就是犧牲我的幸福,維護顧家的名聲?我告訴你,我顧汀州想要的,從來不是什么家族產業、什么社會地位,我只想讓允兒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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