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兩人聊著電話,互相叮囑對方。
臥室內。
湯喬允昏昏沉沉醒了過來。
渾身的疼痛讓她幾乎動彈不了。
可她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
透過落地窗。
她看到宮北琛拿著電話,正笑意盈盈的打著電話。
他臉上帶著寵溺溫柔的笑。
不用說,肯定是在和邱淑儀再打電話。
一瞬間。
所有的恨意和憤怒沖上頭頂。
她真的想殺了他。
士可殺不可辱。
他可以殺了她,但不能侮辱她。
他明知道她有感情潔癖,明知道她不接受第三者,更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第三者。
可他偏偏要打破她的原則,踐踏她的尊嚴。
他真的該死。
湯喬允扶著墻壁,一點點挪到窗邊,指尖冰涼地貼在玻璃上。
陽光把宮北琛的側臉照得很清晰。
他眉梢揚起的弧度、說話時放緩的語調,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溫順。
她想起昨夜他掐著她的下巴,紅著眼問“你賠我的孩子”。
想起他把她丟在床上時,那句“生下孩子就放了你爺爺”。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悶得發疼。
宮北琛掛了電話,轉身時正好對上窗內的目光。
恨意讓她紅了眼。
四目一瞥。
屋內沒有任何傷人的武器。
只有一個盤子大小的水晶煙灰缸,份量極重。
若是用盡全力砸在腦袋上,必然能一下將人送上西天。
此刻。
他正全神貫注的打著電話。
正是給他致命一擊的好機會。
湯喬允沉思幾秒,立即將煙灰缸拿在手中。
而后。
四下尋找開啟玻璃墻的遙控。
宮北琛剛剛出去時,沒有料到她會醒。
所以,不小心將遙控器留下了床頭。
湯喬允撿起遙控器,沖著玻璃墻按了一下開關。
“呼呼。”
玻璃墻緩緩升起。
宮北琛仍然和邱淑儀在通話,絲毫沒有察覺身后的玻璃墻升起了。
稍后兒。
湯喬允憤恨的握著煙灰缸,一聲不吭的走了出來。
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泳池邊的白色獅子突然抬起頭,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盯住她。鬃毛在風里炸開,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
湯喬允心中已經完全被恨意灌滿。
她直想殺了宮北琛,已經完全忘記了院外有獅子。
一步兩步…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宮北琛身后,用盡全力向他頭上砸去。
只要砸中。
就算不死,也能要了他半條命。
千鈞一發。
眼見計劃就要成功。
“嗷吼——”
獅子被驚動了,猛地從地上躍起,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撲過來。
“啊--”湯喬允猝不及防被撲翻下地。
她甚至能看見它尖利的獠牙,嚇得尖叫出聲,下意識蜷縮起身體。
眼見她就要喪命獅口。
宮北琛回過神,立即撲了過來,暴怒的吼聲:“滾開!”
他隨手操起一旁的訓獅金屬手杖,狠狠砸在獅子背上。
獅子吃痛,發出一聲咆哮,卻沒松口。
利爪已經撓到了湯喬允的手臂,血瞬間滲了出來。
“唔嗯…”
“找死!”宮北琛眼睛都紅了,拽住獅子的項圈狠狠往后扯,另一只手將湯喬允死死護在懷里。
獅子被激怒了。
轉身撲向宮北琛,獠牙擦著他的胳膊咬下去,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宮總!”特助和馴獸師帶著保鏢沖過來,舉起麻醉槍對準獅子。
“別開槍!”宮北琛吼道。
他反手將湯喬允推給保鏢,自己攥著手杖與獅子對峙,“凱撒,退下!”
獅子似乎聽懂了,煩躁地在原地打轉,卻沒再撲上來。
宮北琛喘著粗氣,胳膊上的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他卻沒看一眼,只死死盯著被保鏢護在身后的湯喬允。
她臉色慘白。
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眼神里一半是恐懼,一半是難以置信。
宮北琛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血腥味的狠戾:“怎么?沒嚇傻?”
他一步步走過去,不顧自己淌血的胳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現在知道誰能護著你了?”
湯喬允別開臉,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不需要……”
“不需要?”
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呼吸滾燙,“剛才是誰嚇得差點尿褲子?湯喬允,記住了,在這島上,能讓你活下來的人,只有我。”
他的血滴在她的鎖骨上,像滾燙的烙鐵。
湯喬允看著他胳膊上猙獰的傷口,突然說不出話來。
陽光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她第一次發現,這個瘋子的眼睛里,除了偏執和占有,竟然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慌亂。
宮北琛的手臂還在淌血,染紅了他黑色的浴袍袖口,可他像是毫無所覺,指尖仍死死鉗著湯喬允的下巴,目光像要鉆進她骨子里。
“宮總,您的傷口……”特助捧著醫藥箱跑過來,臉色發白。
獅子被兩個馴獸師用鐵鏈拴住,仍在低吼,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湯喬允,像是在記恨這個讓主人動怒的闖入者。
宮北琛沒理特助,只盯著湯喬允:“說話。”
湯喬允的胳膊火辣辣地疼,傷口處的血已經凝固成暗紅的痂。
可她更怕的是他此刻的眼神。
那里面翻涌著憤怒、后怕,還有一絲她不敢深究的緊張。
“放開我。”她咬著牙,聲音依舊發顫,卻比剛才多了幾分硬氣。
宮北琛猛地松開手,像是被燙到一樣。他后退半步,低頭看向自己流血的胳膊,喉結滾動了幾下,突然轉身對特助說:“帶她去處理傷口。”
說完。
他站立起身時,身形搖晃了一下。
他傷的更重。
“宮總,您的傷口更要緊。”
“快叫醫生過來。”
宮北琛眼底透著一抹唏噓,看到她身旁邊的煙灰缸,瞬間反應過來了。
她剛剛是要殺了他。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確實很沒良心。
“宮總,您的傷口必須要立即縫合。”
“還要打破傷風和狂犬疫苗。”
宮北琛一臉喪氣,“別管我,先給她處理傷口。”
“哦哦,先把湯小姐抱到屋子里。”
湯喬允心如死灰,身疼心更疼,“宮北琛,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最好殺了我,不然的話,我有機會一定會殺了你……”
宮北琛不屑一顧,“哼~,但愿你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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