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送醫及時,大人和孩子都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這段時間一定要讓她保持情緒穩定,絕對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很容易引發先兆流產。”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顧汀州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顧母也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后怕。
她雖然也反對這門婚事。
但湯喬允肚子里的懷的,畢竟是顧家的骨肉。
……
稍后兒。
湯喬允被推回vip病房。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顧汀州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指尖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眼神里滿是心疼和后怕。
顧母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湯喬允,又看了看兒子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里五味雜陳。
沉默了片刻。
她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身對顧汀州說:“好好照顧她,有什么情況立刻告訴我。”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汀州幫湯喬允掖了掖被角,語氣溫柔:“允兒,好好休息,我在這里陪著你。”
湯喬允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顧汀州,虛弱地笑了笑:“汀州……我沒事,別擔心……”
“傻瓜,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顧汀州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有我在呢。”
湯喬允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睛。
可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宮北琛給她看的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
雖然側臉模糊,但她越想越覺得就是傅雷。
而且…
宮北琛和她說過,那只是冰山一角。
“汀州……”湯喬允欲又止。
她想說。
他們之間就這么算了吧!
宮北琛是個瘋子,他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她不想連累了顧汀州,更連累了整個顧家。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顧汀州慌忙湊到跟前,緊張的握著她的手。
看著他擔憂的眼神。
湯喬允心底一疼,分手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沒事!”她抽出手,眷戀的摸著他清俊絕倫的臉龐。
“嚇死我了!”
“我沒事,剛剛只是……”
“不要說了,醫生說你情緒受了刺激,加上孕激素紊亂,所以導致的暈厥!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嗯。”
“……”湯喬允眼眶一陣酸澀,眼淚控制不住想掉下來。
“嗯~”
顧汀州為他付出這么多。
她真的不忍心辜負他,更不想看到他受傷害。
“我沒事了,你去看看吧!”
“不用,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
“我真的沒事的…
顧汀州坐在病床邊。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仿佛只要移開視線,她就會再次消失。
“允兒,你不要多想。我爸那邊我來解決,你只要好好養身體,等著我們的寶寶出生就好。”
湯喬允點點頭,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枕巾。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感受到他話語里的堅定。
可心里的不安卻像潮水般洶涌。
宮北琛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做起事來不擇手段,陰狠毒辣。
他的性格也很扭曲偏執,陰暗腹黑。
有時…
別人斗不過他的原因。
很大因素是因為沒他心狠,沒他心黑,沒他那么沒有底線。
他發起狠來。
連自己都不放過,對他自己都兇狠無比,更何況對別人?
他的胳膊上,留著七八個煙頭的燙疤。
起初…
她還以為他是不小心燙到了,又或者是被仇家燙的!
后來,她才知道!
那是他自己燙的。
他想要做成功某件事,而又做不成時。就會用雪茄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一個燙疤,以此激勵自己必須做到。
這種狠到骨子里的人,正常人誰能斗得過他呢?
“汀州……”她哽咽著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
“我有點害怕!”
“害怕什么?”顧汀州猛地抬起頭,伸手拭去她的眼淚,眼神堅定得不容置疑。
“我害怕會連累你,更怕你會受到傷害。你后悔嗎?”
“后悔愛上你嗎?我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遇見你。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俯身。
在她濕潤的眼角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語氣溫柔又帶著一絲霸道:“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等你好點了,我們就去領證,就算我爸不同意,我也要讓你成為名正順的顧太太。”
湯喬允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里又暖又疼,只能用力點頭,將到了嘴邊的分手咽了回去。
她知道,現在說這些只會讓他更擔心,更堅定。
““呯呯呯!”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護士端著藥盤走進來,輕聲提醒:“顧先生,該給病人喂藥了。”
顧汀州立刻起身。
小心翼翼地扶著湯喬允坐起來,在她背后墊上軟枕,又接過護士手里的溫水和藥片,耐心地將藥片遞到她嘴邊:“來,張嘴,吃完藥就好了。”
湯喬允順從地吞下藥片,喝了口溫水,靠在枕頭上。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眼底滿是眷戀和感動。
可這份平靜沒持續多久。
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顧母焦急的聲音響起:“汀州!不好了!你爸他……他在家里暈倒了!”
顧汀州渾身一震,猛地轉過身,臉色瞬間變了:“我爸怎么會突然暈倒?”
“剛剛家里來電話,說他突然胸痛,送急診了!”顧母快步走進來,臉色蒼白,“汀州,你快去看看吧,你爸已經送去港大醫院了!”
“你快去看看伯父吧。”湯喬允忍著心口的酸澀,伸手輕輕推了推顧汀州的胳膊,語氣盡量平靜,“我這里有護士看著,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有情況我立刻給你打電話。”
顧汀州眉頭緊鎖,眼底滿是猶豫:“可是你……”
“我真的沒事。”湯喬允擠出一抹淺笑,伸手撫了撫他蹙起的眉,“醫生說只是需要休息,你去看看伯父,別讓他也出事了。我們現在已經夠亂了,不能再添新的麻煩。”
顧汀州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模樣,心里更疼,卻也知道她說得對。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吻,語氣帶著一絲哀求:“那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許胡思亂想,我很快就回來。”
“嗯,我等你。”湯喬允用力點頭,目送他轉身匆匆離開。
直到病房門徹底關上。
她臉上的笑容才瞬間垮掉,眼底的堅強被脆弱取代。
她靠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眼淚再次洶涌而出。
她不能讓顧汀州陷入兩難。
更不能讓他因為自己,失去父親,失去顧家。
宮北琛揪著顧家不放。
純粹是因為她。
湯喬允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手,從床頭柜拿起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懸了許久。
她將宮北琛的電話拉黑了很久。
但是…
他們畢竟做過四年的夫妻。
哪怕分開的再久,她也依然記得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思來想去。
湯喬允才終于撥通了那個讓她渾身發冷的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
那邊終于接通。
“喂…”電話那頭,宮北琛的聲音沉郁又嘶啞。
“是我。”湯喬允硬邦邦回了兩個字。
宮北琛沉默幾秒,聲音帶著一絲破碎,“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舍得給我打電話?”
湯喬允吞了一口重氣,情緒極力保持穩定,“宮北琛,是你做的吧?”
“……什么意思?”
“你不用裝糊涂,你知道我在問的是什么?”
“呵~,我不知道。”
湯喬允心腔一炸,“你別裝了,就是你在背后從中作梗。”
“宮北琛,你能不能善良一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為什么總是要想著傷害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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