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陽心中一凜,笑容瞬間斂去,腳下步伐不由加快,疾步穿過人群,沖入店內。
甫一進門,便見滿地狼藉。
一只青瓷茶杯的碎片散落在紅鳶腳邊不遠處,茶水洇濕了光潔的地面。
而紅鳶身前,站著一位衣飾華貴、滿面怒容的年輕女子,王悅薇。
此刻,王悅薇正盛氣凌人地指著紅鳶,聲音尖利刻薄。
“你家老板呢?怎么,做了虧心事,只敢讓你這么個小丫頭出來看店?”
“我看她是不敢面對,才讓你出來頂缸的!”
紅鳶一張俏臉氣得通紅,胸脯急劇起伏。
她毫不畏懼地直視著王悅薇,指著對方的鼻子,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我們驚鴻閣的東西絕不是歪瓜裂棗!我家小姐用的珍珠粉,皆是精挑細選的上等貨色,容不得你在此血口噴人!”
王悅薇聞,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嗤。
她忽地將自己的臉頰湊近,指給周遭聞聲聚攏過來的看客們。
“大家都來瞧瞧,評評理!這還不是歪瓜裂棗用出來的下場?”
“這是什么腌臜東西?我不過用了你們家那所謂的珍珠膏一日,這臉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你們若還想買她家的東西,可得仔細掂量掂量,莫要像我一般,毀了容貌!”
紅鳶被她這般指著鼻子羞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悅薇的鼻子,聲音都帶著顫音。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們驚鴻閣的珍珠粉,用的皆是用的上等東珠,細細研磨而成,何曾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家小姐光明磊落,豈會怕你!”
王悅薇聞,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她伸長了脖子,將自己那張原本尚算清秀的臉頰,此刻卻泛著不正常細小疹粒的臉,直直湊到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面前。
“諸位都瞧瞧!都給本小姐瞧瞧清楚!這就是她們驚鴻閣所謂的上等珍珠膏”
“本小姐不過用了區區數日,便成了這副鬼樣子!這哪里是什么養顏圣品,分明就是毀人容貌的毒物!”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十足的煽動意味。
“你們若是不信邪,盡管買她家的東西回去試試!只怕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王悅薇那番話,字字句句如淬了毒的針,狠狠扎在紅鳶心上。
她再也按捺不住胸腔中翻騰的怒火。
紅鳶一個箭步上前,怒氣沖沖地一把攥住了王悅薇的手腕。
“你胡說!”
她的聲音尖銳,手上的力道也毫不客氣。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話!她都是騙人的!”
紅鳶目光如炬,掃過周圍那些面露疑色的看客。
“她是王家胭脂鋪的小姐,王家胭脂鋪與我們驚鴻閣素來是競爭對手!”
“她自然會為他們王家著想,今日此舉,分明就是刻意來污蔑我們驚鴻閣的鋪子!”
王悅薇手腕吃痛,柳眉倒豎,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反倒更添幾分刻薄。
她用力一甩,便掙脫了紅鳶的鉗制。
“瞧瞧!瞧瞧!”
王悅薇揉著自己的手腕,嗤笑一聲,聲音拔高了八度,故意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反駁不過,便開始污蔑起本小姐的出身了?怎么了?”
“我家是開胭脂鋪子的,本小姐就不能買別家的東西了?”
“還是說,只要用了你們驚鴻閣的東西,臉上出了任何問題,你們都鐵口直斷,認為是旁人故意陷害你們不成?”
這番話,倒是將了紅鳶一軍。
紅鳶被她這番強詞奪理噎得俏臉漲紅,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s